第112部分(第3/4 頁)

他就是忍不住想多喝幾杯。

他不是不覺得辛苦，不是不覺得苦澀，不是不覺得悲涼，偌大的一個皇宮，天下人都敬仰嚮往的地方，這麼多的燈火輝煌歌舞昇平，那麼多的喜笑顏開觥籌交錯，但是自己卻儼然是個笑話，而且還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一個笑話。

是啊，自己可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笑話嗎？

所以在這個時候，他也想著放縱一番自己。

皇甫堯就那樣一邊不停地喝著酒，一邊冷眼地看著自己尊嚴高貴卻又冷血無情的父皇，冷眼看著就那樣一臉柔和笑著地看著坐在自己的對面的皇甫舜，冷眼地看著自己的父皇的身邊那個嬌豔美麗的女人，那個女人並不是自己的母后，而且這個時候的父皇，顯然十分開心，所以大手一直摟著那個女人纖細的腰肢。

皇甫堯笑得更加厲害了，又是一飲而盡，胸腔裡面的火辣像是要破膛而出似的，那滋味真的是很不好。

皇甫堯默默地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看著那杯中酒，露出了一個苦澀不已的笑。

雖然自己的母后家世顯赫，雖然當年父皇不得不娶了自己的母后，剛登基便就尊母后為大興的皇后，雖然母后家世顯赫，父皇之所以能打下這萬里江山，絕對少不了母后一家的鼎力相助，所以母后對於父皇來說，不僅僅是妻子，也是恩人，但是到底，母后卻和自己一樣，從來進不去父皇的法眼，不管怎麼的努力，不管怎麼的付出，但是都永永遠遠地進不去那個男人的心裡，更加不可能得到那個男人的半分垂愛。

可笑。

真的是可笑至極。

無論是自己，還是母后。

在父皇的眼中都是跳樑小醜一般。

一個男人，竟然會這樣冷血地對待自己的結髮妻子！

一個父親，竟然會這樣無情地對待自己的親生骨肉！

若是早知道一切是這樣，那麼又何必讓他來到這世上？！

又何必讓他飽受這些子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為什麼？

皇甫堯只覺得自己的鼻子酸澀的難受，眼眶也疼得厲害，那種感覺實在是很生疏，記得上一次，自己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還是五歲，還只有桌子那麼高而已，那一年，母后的母家幫助父皇平定了各地叛亂，居功至偉，大興的百姓無不對皇后娘娘交口稱讚，朝臣也多次提醒父皇，大皇子已經年滿五歲了，父皇自然是不想落人話柄，所以萬般無奈之下，便就只得冊封皇甫堯為太子。

這些子內情自然是皇甫堯長大之後，才明白的，所以皇甫堯也漸漸地開始理解，為什麼母后的眼神總是那麼的悲涼，總是那麼對自己嚴加管教，讓一個只有五歲的孩童，學會那麼的冷血無情，尤其母后還處置了自己的那隻小白狗的時候。

一個入不了皇上法眼的孩子，只能自己努力，即便他身上流的是世間最高貴的血統，但是隻要不得皇上寵愛，他就不過是世間眾多可憐孩子中的一個。

不，要比那些子孩子可憐的多。

輕則一朝被廢賠上了一條性命，重則還要葬送母后的一家九族。

這就是一個不得皇上寵愛的、所謂太子的悲哀。

當年母后對自己說的話，如今字字句句都還在耳畔迴旋，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皇甫堯便越發地聽得清晰，以前不懂的，以前不信的，在這個時候皇甫堯都都懂了也都信了。

在那個舉家團圓觥籌交錯其樂融融的時候，皇甫堯卻難過的想落淚，但是皇甫堯到底還是忍住了，緩緩地換上了一抹森冷的笑意——

“你生下來就是為了做皇上的，而皇上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不管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它們是你登上皇位的最大阻礙，還有記住，天子是不許流眼淚的。”

……

母后，你說的果然不錯。

是的，那一次皇甫堯沒有哭，不但沒有哭，反倒還一直笑著，笑著看皇甫舜與父皇是多麼的父子情深，笑著看父皇與那個女人是多麼的夫妻情深，笑著看一眾朝臣的百般阿諛奉承的醜態……

直到後來，看著在那棵清冷的梅樹下，月光下，黎翦柔倚花人獨立的時候，皇甫堯才止住了笑。

那個女人是黎瑞年的掌上明珠，皇甫堯自然是認得的，剛才在席間的時候，他自然是看得真切，因為這個女人就坐在皇甫舜的旁邊，雖然一直低垂著臉，但到底還是所有人的交點。

因為誰都知道，不管是太子還是四爺，只要能得到那個女人，便就能夠得到黎瑞年的鼎力支援，而且這個時候皇上明顯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