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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西靠靠的,在擁擠的車廂裡來來回回地被人擠過來推過去,火車裡很吵雜,呼啦呼啦的什麼聲音都有,她一個人靠在一角,站到腳腫,腫到酸,她也不坐,就那樣麻木地站,直到火車報站,她木然地隨著人群下了火車,又輾轉換乘汽車才回到家,然而,等待她的,是一扇緊閉的家門。
那個清晨,她使勁地拍著家門,使勁地喊著爸媽,卻沒人應答,鄰居鄭阿姨聽聞她的叫喊聲匆匆走出家門,上前摟住她:“孩子……”
“鄭阿姨……我媽呢?”顏若熙睜著紅腫的眼睛怔怔地看著鄭阿姨。
“可憐的孩子……”鄭阿姨摟住她,眼淚一大滴一大滴地落下。
顏若熙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想起了一個特別錐心的字眼,癌症。
“你媽她……在醫院……你爸……被逮捕了……”
鄭阿姨將她摟得很緊很緊,顏若熙失神地睜大眼,腦袋輕輕晃著,鄭阿姨是她們家十多年的老鄰居,也就是陸裴的母親,她還有個女兒,小時候因病而離開人世,這些年鄭阿姨一直把她當自己女兒那樣疼著,她聽著鄭阿姨傷心的哭聲,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真得她無法相信。
顏若熙執住樊謙澄撫在她臉上的手,眼睛抬起,“你是華坤的總裁,我這樣的背景,對你會有影響的,如果……”她這樣的身世,揹著殺人犯父親的枷鎖,到哪裡都會被人垂棄,她怎會不知人言可畏?她就是這麼走過來的,頂著各樣難聽嘲笑諷刺的話語,咬住牙默默忍受住,那樣的日子,過得無比寒心。
“沒有如果。”樊謙澄止住她要說的話,“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
顏若熙諷刺地揚揚嘴角,“那是你以為。”
她再清楚不過,什麼叫人情冷暖。
母親真的如張芝蘭所說的,患了癌症,發現的時候是一個月前,晚期。
顏若熙在陸裴的陪同下去到了醫院,那個時候的母親已經昏迷。
整整一個月,她父親半個字都沒告訴她,她還與樊謙澄開心地戀愛,也不曾發現父親在電話裡疲憊沙啞的聲音。
她站在母親的旁邊,看著昏迷的母親默默落淚。
本來她的家就不富裕,這麼多年,好在父親母親都很堅強,身體也很好,很少病痛,他們辛苦把她拉扯大,供她讀書上學,眼看著她考上了P大去了F市,再過幾年就畢業,畢業後工作了他們的負擔也就會減輕,可為什麼母親就這麼病了,還是癌症,她咬著唇,哭得無聲。
那些日子,陸裴怕她想不開,從小到大,他看著她長大,這樣一個善良的孩子,老天太殘忍了,他默默地陪在她身邊,只因一份濃於水的惦掛。
陸裴告訴她,在她母親得病這一個多月,他父親為了幫她母親治病,前前後後從親戚那裡借了很多錢,即使如此也不夠付清住院醫療費,就在她回來的前幾天,她父親做了這輩子最瘋狂的事。
窮途末路,顏若熙為父親的無奈感到悲哀,父親是那樣愛著母親,那樣寵著她們母女,父親一定是走投無路才做了這樣錯誤的選擇,她不怨父親,真的。
顏若熙流著淚,她現在除了默默地守著昏迷的母親,她什麼也做不了,她甚至見不了父親一面。就因為貧窮,所以她父親才瘋狂地犯罪?這讓她想起張芝蘭將支票扔在她臉上的那一刻,無盡的恥辱,可沒有錢,她只能看著母親離開,看著父親為了錢犯罪。
她的父親,為了錢去搶劫,在搶劫的過程中,由於與對方起爭執,手上的刀過失刺進了店主四歲的女兒的胸膛,店主的女兒當場死亡。
母親直到最後都沒有等到父親,她天天看著她昏睡,醒的時間很短,每次醒來都會問父親去哪裡了?她哭,她答不出來,握著母親的手,什麼也說不出來。
那一年,顏若熙的世界,一片灰白。
她的母親在她回去後的第二個星期就與世長辭,她拿著自己從小存在零錢罐裡的錢幣為母親買了一個最便宜的骨灰盒,她的父親還在監獄裡,等待審判,她最想不到的事,她母親火化的當天,所有父親借了錢的親戚都來找她要債。
她母親的葬禮,她一滴淚都沒落,因為那些眼淚,在母親昏迷的時候已經流乾。她看著一個又一個走向她的親戚們,他們奚落她,諷刺她,嘲笑她,責罵她,他們沒有一句同情沒有一句安慰的話,有的只是蔑視,甚至罵她活該,罵她的父親,她默默承受著,聽著,而她,一點也不恨她的父親。
而她的父親,等來的也是同樣的死訊。
她最後一次見到父親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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