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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有多少人還都是無辜送命的。人的生命如輕煙飄渺無常,一旦消失縱上天入地、碧落黃泉,亦難尋半點蹤跡。若他不去報仇,他簡直不知要如何證明月隱麟在這塵世間存留過的痕跡。很多事情不願去想,是為了期待奇蹟,也是為了能在永恆的夢境中不要醒來。
當未來剩了一紙空言,唯有血淚方能代表真實。
除了去找李長歌,他別無選擇。
嵬崖子心知多言無益,便領他前往丹房,將一個白玉小瓶遞予他道:“裡面的丹藥可化百毒,但藥效只有十二個時辰,去見李長歌之前記得服下。若遇任何困難,找國師冰玉衡,他會幫你。”
百里雲驍心諳原來那人名喚冰玉衡,聽師父語氣似乎與他非常捻熟,一時想不透那人緣何要在密道入口對自己多加為難?
嵬崖子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慮,淡淡道:“冰玉衡與冰璇璣是一對雙生子。他對我心存芥蒂不假,但並非真的就鐵石心腸,否則你也到不了我這裡。”
“就算如此,師父又如何肯定他一定會出手相助?”
“月隱麟由他一手帶大,親如骨肉。如今愛徒出事,他斷不會袖手旁觀。”
百里雲驍點了點頭,不經意的轉身,視線倏地凝在一瓶藍色藥瓶上不能動彈。
“這是……”
一個箭步上前拿起藥瓶,百里雲驍仔細端詳瓶身上的纂字,驚訝之色不及掩飾,便急切的脫口而出:“黑尾蕈…這裡怎麼會有黑尾蕈?”
“別亂碰。”嵬崖子自他手上拿過藥瓶,不動聲色的放回原處,“怎麼,你也認得此物?”
百里雲驍聽罷想笑,眼裡卻沒有笑意,恍然間只覺目眩神搖,一股無語話淒涼的悲哀之情在心底蔓延開來,喃喃痴語道:“原來這就是黑尾蕈!…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嵬崖子觀他神色有異,便冷冷道:“這丹房裡所有東西你都可以帶走,唯獨這個不行。”
百里雲驍已然紅了眼,眸中隱現瘋狂之色,“為什麼這個不行?…師父,你告訴我到底為什麼??”
嵬崖子久久凝視著他,半晌無奈的輕嘆一聲:“雲驍,你可知黑尾蕈在西域的別稱為何?”
百里雲驍默然不語。
嵬崖子又道:“西域女子稱之為‘白頭草’,因其五十年開一花,五十年結一果,摘下後可放置百年不腐。當地人藉此喻示白首相知,傳說女人一生中只要送出一株黑尾蕈,就能向心儀之人傳達愛意,獲得忠貞不渝的愛情,所以它的象徵意義遠高於藥用價值。縱然為師決意斬斷紅塵,亦不願辜負有心人,這份心情你總有一天會明白。”語罷,似是憶起前塵舊事,唇角隱現一抹薄笑。多年來他深居簡出、潛心修行,神情較之一般人要淡漠許多。百里雲驍很少見他笑,突而見到竟覺春風一暖,恍惚的思緒尚來不及釐清,又聽得嵬崖子道,“你走吧,我等你回來。”
棲雲山。
深夜,風聲作響。破雲而出的弦月幽幽照著兩儀殿,映出一道冕服繁飾的華美身影。大殿兩側侍立著十幾個掌燈的少女,個個輕衫素羅,美得宛如從畫裡走出來的一般。
迴廊上,幾個侍衛押著擅闖密道的入侵者,兜兜轉轉的來到殿前。
白玉階下,百里雲驍望著座上之人若有所思,看起來並無懼意。
冰玉衡不言不語的任他打量,許久方道:“我準你把人帶走,可沒準你一個人回來。”
儘管他面無表情,但百里雲驍還是聽得出來,這個人話裡並沒有真正怪責的意味。
“方才在外面,我願意束手就擒,是敬你為前輩。但前輩若想拿我治罪,怕是不能從命了。”
他站在那裡,言辭不卑不亢,神色不悲不喜,端的是長身玉立、氣質瑤華。冰玉衡看得怔忡一瞬,隨即擺了擺手,著人送他出去。
曼珠簾後,一雙纖纖玉手撫上珠鏈。而後鈴鐺脆響,冰璇璣轉動輪椅出來,輕輕把手置於兄長肩頭。
“你在生氣?”
冰玉衡問:“你見過我生氣是這個樣子?”
冰璇璣極清淺的笑了一下,柔聲道:“就這樣放他走了,萬一他真的殺了李將軍,你身為國師,難道要坐視不理?”
“答案你心裡早就知道,何必多問。”
冰玉衡像是累極似的,淡淡敷衍著。
冰璇璣苦笑一聲,幽幽嘆道:“當初解劍峰一戰,若不是我執意要百里雲驍留下,或許他二人就不會有相遇的那一天。”
“為了一部五蓮經,你吃的苦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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