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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多霧,走到哪裡總是盈著一抹氤氳水氣。天色尚早,紫青劍閣一貫的幽冷寂靜,院子裡小童剛剛忙完清掃,又去採來晨露,沏了壺新茶打算給師祖送去。走到門口,卻見一個人背倚著緊閉的門扉,兩條長腿隨意蜷著,頭垂得很低,竟是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小童把茶壺放到門邊,伸手在他肩膀推了推,“醒醒,醒醒!不能在走道上睡,會著涼的。”
百里雲驍已三天沒闔過眼,這會兒大概是真的累了,不情不願睜開眼,下眼瞼一圈青黑,“小鬼,一大早你吵什麼?”
小童脆生生的笑:“要睡去別的屋睡,你擋在門口,我怎麼進去?”
百里雲驍咳了一聲,壓著嗓子道:“你師祖爺爺定的規矩,他行功救人的時候不準外人打擾,難道你不知道?”
“我可不是外人。”小童不高興的嘟嘴,“我把東西放下就出來,不會打擾他救人的。”
百里雲驍微微一哂,把茶壺拎到面前輕晃了晃,“這茶泡得過了,師兄教你重新泡一壺。”語罷起身,拽著小童要往外走。
小童上下打量著他,將信將疑的問:“你會嗎?”
百里雲驍想起過往,不經意間眉眼凝重,但話一出口,又彷彿漫不經心,“以前,你師祖爺爺最喜歡喝我泡的茶了。”
紫青劍閣原來不叫劍閣,最初只是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小道觀。打從嵬崖子來了,道觀的名聲才大了起來。道觀地方很小,中間供著一座三清殿,旁的總共就兩間廂房。當然住的人也少,一共三個人:年輕的道長帶著他兩個沒有受戒的小徒弟,就這麼隨遇而安的落下腳來。那時候院子裡鋪的是青石方磚,兩個徒弟每天的任務就是開山門掃地,沏茶焚香,然後等師父起床教他們練功,日子過得很是清閒。
光陰恍然如夢,回首人事皆非。
百里雲驍兀自在院子裡發著愣,小童伸長脖子仰頭看他。等了半天不見理人,小童癟癟嘴,索性自己搗藥去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百里雲驍喝了點酒,回到舊時廂房暫作休憩。許是心中感念,頭一沾枕,倦意即如潮水般紛湧而至,伴著微微醉意和屋外風掃林梢的枝椏沙響,沉沉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人推門進來,呼吸淺淺,腳步邁得很輕,走過的地方帶起一陣清冽的香風。
他彷彿聽見來人喚了他的名字。
他閉著眼,腦海裡反覆回放著那道夢寐以求的聲音,內心砰然而動。
他動動手指,想證明這不是夢。可當他好不容易睜開眼,心裡卻道這一定是場夢。
如果不是夢,他無法解釋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但就算這是夢,也是個可遇不可求的美夢。
夢裡月隱麟好端端的站在他床前。白衣素服,烏髮垂挽,一雙眼眸澄明無波,映著幽幽月色,直如透明一般。彷彿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個陌生的地點,對其而言是一樁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百里雲驍看得心跳雷動,掙扎著撐起身子,想伸手去碰。
月隱麟反手抓住他的手腕,順勢往後一帶,輕輕將身子壓了上去。
夢境的感觸太過真實,百里雲驍簡直要不能呼吸。讓他顫慄的是月隱麟伏在身上的那種真實重量和溫熱體溫,彷彿只要他願意,伸手就能把這個人攬入懷中。
那些在現實中苦苦壓抑的情思,恐怕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但在夢裡說愛你,也許你就能聽見了吧?
月隱麟似是心有所感,埋首在他胸前蹭了蹭,撥出的熱氣噴在他頸窩裡,溫柔的撩撥勾得人一陣心癢。
在這色令智昏的綺夢之中,百里雲驍的臉上漸浮上一抹笑意,忍不住用另一隻空閒的手攬住月隱麟的腰,啞著嗓子喃喃問,你有這麼喜歡我嗎。
月隱麟一怔,不知作何反應。百里雲驍情難自禁的翻了個身,讓他平躺倒在床上,自己脫去衣物,露出一身結實緊緻的勁瘦腰線,目光如熾的痴望著他。月隱麟卻扭頭閉上眼,忍著髮梢垂落掃在臉上的那種淡淡微癢,自控地沉住氣,不發一語。冷不防,百里雲驍的舌頭抵著他的紅唇竄了進來,強烈的感官刺激讓月隱麟急喘出聲,緊繃的腰肢也在瞬間軟了下來。他聞到百里雲驍身上散出酒氣,然而並不覺得討厭。唇舌被百里雲驍頂得陣陣發麻,他只能從喉嚨深處發出呻‘吟,來不及嚥下去的透明黏液順著下頷弄溼了發。
百里雲驍退開一點,拿手背在他唇邊擦了擦,順勢在他光滑的臉上擰了一下。這頭吃痛,那頭卻笑著說,我早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