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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空綺受此折辱,不怒反笑。“老女人,你也是來當說客的?”
一句話,輕易惹得花絳紅大動肝火。她這一生閱人無數,素以美貌自居,平日最聽不得人說她老,偏偏有人就是不識抬舉。
“我倒想看看,在這青樓楚館,你的傲氣究竟能撐到幾時?”唇角勾起一抹冷厲的弧度,花絳紅隨意招了招手,“來人,帶他去沐浴更衣。”
阮空綺原本抱了必死的決心,聽她此言不免一怔。
“老女人,你想怎麼樣??”
“現在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說我想怎麼樣?”
花絳紅冷語言罷,背轉過身,無意多作解釋。侍立在側的僕婢見狀,急忙快步上前,將阮空綺自床上扶起。
“喂,放開我!…”
阮空綺四肢無力,掙扎不脫,只能用兇狠的語氣大聲責問。那幾個僕婢卻似聾啞一般充耳不聞,徑按住他的身子帶往內室去了。
便在此時,花絳紅的貼身婢女雙兒踏進門來,矮身一禮道:“紅姐,心娘說花廳來了兩位貴客,執意要見你。”
“哦?”花絳紅心情轉好,饒有興致的挑眉問,“可有說明是何方貴客?”
“嗯,這個嘛…心娘沒有細說,雙兒再去問問。”
“不必多此一舉。你隨我下樓,等著看好戲吧。”
夜愈深,千金樓的嫵媚與妖嬈愈是展露無遺。一樓花廳霓裳飄忽,酒酣混合脂粉味浸淫在浮浪的空氣裡,芳香馥郁、撥雨撩雲,誘使每個人蠢蠢欲動。驀地一聲鏜鑼鏗響,花廳各處燭火偃熄,僅留香榭高臺上一抹瑩瑩流彩。原本喧鬧的場館倏爾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被臺上無風自舞的妙曼輕紗牢牢鎖住了目光。
重簾幕後,一名耋耄老者動作稔熟的撥動琵琶。伴著天籟絃音,一列柳腰款擺的少女自輕紗簾後魚貫而出,跟隨雅樂翩然起舞。旖旎綺氛中,一貌美女伶迤邐慢行,歌一調踏一步,其聲哀婉綿長,其形寥落玉立,一曲唱罷餘音嫋嫋。眾人聽得怔怔出神,待反應過來,莫不嘖嘖稱奇。
這時一名綠裳女子輕躍上臺,巧笑倩兮道:“好了好了,蘭舟姑娘原是樓裡的清倌,上臺賣身今兒個可是破天荒頭一回,各位客官若相中了,就請報個價。老規矩,時限為半盞茶,價高者得。”
一時間花廳里人聲鼎沸,場邊不時有人唱喏。最後,一位秦姓公子終以百兩黃金抱得美人歸。
“別急別急,後頭還有更好的,這才剛開始呢。”
綠裳女子不疾不徐的以手擊掌,臺上便又換了一撥女子,清一色粉嫩透白的側開繡裙,蔥白玉腿熱情洋溢的騰挪輕抬,惹得臺下陣陣呼嚎,驚豔的喝彩聲與輕佻的吹哨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月隱麟不堪其擾,皺著眉頭看向心娘。心娘會過意來,即刻賠笑道:“客官莫急,我們千金樓的夜場重頭戲馬上就要開鑼了,這一時半會兒樓主怕也分不開身,兩位不若稍待片刻,捧個人場如何?”
話音剛落,新一輪的競價又開始了。月隱麟掃了一眼臺上濃妝豔抹的妖嬈女人,表情驟然冷了下來。
熱鬧持續了約莫一炷香,其間陸續上臺了兩撥人,正當氣氛鼎沸時,忽聞綠裳女子在鼓譟聲中盈盈笑道,“接下來出場的這位,是今晚的頭牌!也是我們為各位老爺精心準備的一份大禮!你們猜猜此人是誰?”
臺下諸人一聽此言,個個興奮莫名,輪番把樓裡的姑娘都喊了個遍,綠裳女子卻一味搖頭,最後才神秘兮兮道:“不瞞諸位,這位不是姑娘,是公子哦!”
“怎麼回事?”
“不是女的?難道是小倌?”
“開什麼玩笑?大老爺們也可以當頭牌?”
……
“各位稍安勿躁。容我提個醒,這位公子不是別人,他出身當今武林第一邪門教派,坐鎮第三把交椅。”
一片譁然聲中,月隱麟眉心一跳,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轉頭看十九,他似乎也聽出了不對勁,一瞬不轉地緊盯那說話的綠裳女子。
“本來呢,風月場所不談武林事,但今晚是個例外。人在千金樓,今夜一過有何後果,千金樓自會一肩擔起。只要在場各位出得起價錢,隨便你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諸位,留神注意了!”
絃樂聲聲,輕歌曼舞。四個身材壯碩的赤身男子抬著一頂溫香軟轎上到高臺。轎上之人橫陳側臥,狀似柔若無骨,面容出塵清逸、雌雄莫辨,但他頰上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