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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夏想早就將壩縣的人際關係看出了七七八八。當然這也不能怪吳英傑,他也不會想到夏想是怎樣的一個怪才級的人物。
也並非全是出自夏想的憑空猜測,其中也和他幾天來,以看望杜雙林傷勢的名義為由,和杜雙林接觸較多有關。儘管杜雙林話不多,有時也只是點到為止,但以夏想的聰明,也是一點就通。夏想也知道杜雙林身為本地人,就算和劉世軒走得不近,也不可能和李丁山走得太近,畢竟他是土生土長的壩縣人,而且年紀也大了,估計也絕了升職再到外地為官的心思,所以他也不能和本地的官員關係太僵,正是因此,也要和李丁山保持一個微妙的距離。
李丁山也不想初來壩縣,就大動干戈,調整人事打壓異已,不聽話的人也要看情況再說,貿然硬幹是莽撞的行為,而且他也沒有打算將壩縣經營成鐵板一塊,不說沈復明身為市委書記不會同意,就是胡增周也不會容忍他這麼幹。為官者的大忌就是試圖將治下變成自家的後花園,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畢竟鐵打的官衙流水的官,越是將一個地方經營得水潑不進,等他調走之後,反彈越是厲害,後遺症越多,有時反而後患無窮。
當然李丁山也有自己的政治抱負,肯定要推行他的執政理念,到時真要遇到巨大的阻力,觸動了一些人的利益,而引起他們的阻擾的話,他肯定也不會妥協,肯定也會動手,不過不是現在,而是要徐徐圖之,用夏想的話說,分化一個,打擊一個,不讓他們有抱團的機會。
夏想一直遵守著一個秘書的本份,在一旁聽吳英傑向李丁山彙報,卻不開口說話。李丁山不是浸淫官場多年的官員,自有他的行事方式,心中也是覺得夏想什麼都好,就是過於謹小慎微了些,在他面前也是不經允許不會主動發表意見,在他說過夏想幾次之後,他依然不改變,李丁山只好無奈地作罷。
李丁山借夏想倒茶的機會,站起來身來,伸手遙遙遞給吳英傑一隻煙。吳英傑急忙起身,一臉受寵若驚的樣子捧在手裡,臉上笑開了花:“沾沾李書記的光,吸吸好煙。”
李丁山的辦公室不大,條件也一般,是上任書記留下的辦公室,他就原封不動地進來辦公,也沒有那麼多講究。因為先是一直在燕市當駐外記者,後來當了站長再到開辦公司,再有婚姻上的不幸,他基本上算是一個人常年飄泊在外,所以對辦公條件和居住環境並沒有太高的要求,夠用就好。上任書記留下的辦公室也就是30多平米,分裡外間,夏想平常在外辦公,他在裡面。
裡間佈置得稍好一些,也比外間大了不少,不知是上任書記為官清廉還是壩縣的經濟實在太差,辦公桌和椅子都有些磨損,吳英傑非要提出全部換上新品,被李丁山堅決拒絕。夏想卻對吳英傑的賣力表現暗暗發笑,要是想換早就在領導上任之前就全部換掉了,非要等領導來了之後再當面提出,不是故意揣摩心思投其所好,同時又表現出自己對領導的恭敬,又能是什麼?
看到李丁山向他使來了眼色,夏想知道他想讓自己問吳英傑一些問題,李丁山不是不方便說,也是想借他之口考驗一下吳英傑。他心領神會地笑了笑,又給吳英傑繼了水,笑道:“吳秘書長是不是故意考考我的記性,剛才說是十一名常委,除了李書記之外,還剩下十名,您好象只說了九個,人數是十人,但有一人不是常委,對,是王冠清局長,所以好象還漏了一人?”
吳英傑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即又恍然大悟地說道:“對,忘了石縣長了……”
石堡壘如此重要的人物,你怎麼會忘記?夏想也不點破,將茶杯端起:“吳秘書長,請喝茶……石縣長老成持重,看上去就讓感覺值得信賴。”
吳英傑手一抖,差點沒接住茶杯。
要說所有的常委之中,最讓夏想看不清楚的人,就是石堡壘了。
石堡壘在上一次的衝突之中,自始至終沒有表態,以一副旁觀者的姿態冷眼旁觀,不動聲色的樣子讓人猜不透他的真實想法。再後來他也和李丁山有過幾次接觸,說是彙報工作,就完全是彙報工作的態度,不卑不亢,既沒有刻意討好李丁山,又沒有擺出一副各自為政、各管一攤、黨政分開的姿態。
國內的實際情況是表面上說是黨政分開,實際上黨政哪裡分得開,書記畢竟是一把手,不管是人事還是經濟,都有發言權,都有決策權,所以李丁山的到來實際上受到最大沖擊的,是石堡壘。且不說要不是李丁山橫空出世搶了他的書記位置,就是在任何地方,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間都會有大大小小的衝突,不可能完全步調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