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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又毫不留情地批評了壩縣的治安環境實在太差,他一行三人下去視察,竟然被幾個地皮流氓給威脅了一頓,這樣的治安環境如何能引來投資,如何能讓客商放心地來壩縣發展。李丁山最後以十分嚴厲的口氣說道:“我建議所有涉及到的個人和單位都好好反思一下,現在大學生對下鄉工作的積極性很高,一些思想僵化的老同志不能適應時代的發展,就不如主動讓賢,讓大學生勇挑重擔……你說呢,杜部長?”
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李丁山最後突然點名問了杜雙林一句。
杜雙林正琢磨著李丁山為什麼單挑文化方面的問題發難,雖然指名道姓說的是文化局,但他身為主管意識形態的宣傳部長,也是難辭其咎,正打算主動開口承擔一下責任,不想李丁山劈頭蓋臉地問了他一句,讓他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想到李書記前面批評文化局的事情或許只是一個引子,重點卻落在對公安局的不滿上面,但重中之重還是最後一句話——讓大學生勇挑重擔——這個大學生指的可不是張信穎,而是夏想。
李丁山終於流露出要提撥夏想的想法了,杜雙林心中的念頭一閃而過,卻還是納悶,要想提撥夏想,也應該向組織部長黃鵬飛暗示才是,怎麼會點他的名?難道李書記因為上次和張淑英的吵架事件,再有和張信穎的衝突,而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杜雙林心中一瞬間轉了九曲十八彎。
作為中間派的堅定的擁護者,杜雙林在對待李丁山的態度上,和前任縣委書記沒有什麼兩樣。雖然說夏想在上次張信穎事件上幫了他一個忙,感激歸感激,政治歸政治,兩碼事,他的態度還是兩邊不得罪,兩邊都合作,兩邊要是有了衝突,他置身事外,互不兩幫。而且他也認為李丁山來壩縣不過是走走過場,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調走,憑心而論,從內心深處他也不認為出身媒體的李丁山能在壩縣做出多大作為,更不看好他政治智慧。
杜雙林甚至還覺得說不定用不了多久,李丁山就會被劉世軒搞得灰頭土臉,全面潰敗。
私下裡,他也和副書記鄭謙、政法委書記楊帆以及武裝部長郭亮交流過,幾個人一致認為沒有多少從政經驗的李丁山,肯定鬥不過老奸巨滑的劉世軒,更何況兩個人中間還有一個態度不明的石堡壘。石堡壘自從擔任縣長以來,一開始也確實有大幹一場的心思,不過在和劉世軒的幾次矛盾中落了下風之後,就變得退縮起來,再加上這一次李丁山空降下來當縣委書記,讓石堡壘的書記夢破滅,自此之後,他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一樣,沉默寡言,以前的雄心壯志好象消磨殆盡,再也提不起半分精神。
當然杜雙林等人也不會完全相信石堡壘真的是偃旗息鼓,甘心夾在李丁山和劉世軒之間,做一個孤立的擺設縣長。石堡壘或許只是打個盹,卻睜著一隻眼睛暗中注視著李丁山和劉世軒之間何時會發生碰撞,打盹的老虎也是老虎呀,而且畢竟他還是名義的副班長,真要發起威來,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杜雙林一愣神,周圍的人都直著眼睛看著他,一向喜歡眯著眼睛看人的劉世軒也意外睜開了眼睛,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彷彿眼神複雜,彷彿在尋思什麼。石堡壘還是一臉平靜地目視前方,目光卻有意無意地飄向公安局長王冠清。
今天的會議雖然是常委會,但因為公安局長的特殊性,王冠被要求列席旁聽。
王冠清正襟危坐,臉色微微有些激動,看來對李書記剛才的點名批評有點不安。
吳英傑卻是一臉詫異,偷偷打量了李丁山好幾眼,試圖從李丁山的臉色上瞧出些什麼,卻一無所獲,不免有些失望。要是李丁山事先向他透露一些什麼,他為他搖旗吶喊自然會不遺餘力,可是李丁山卻打了一個突然襲擊,讓他摸不著頭腦的同時,又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
吳英傑算是明白了,李丁山原來並沒有完全接納他。他想起了前幾天和胡增周通電話時,胡增周好象不經意地問了夏想一句,讓他半天琢磨不過味兒,到底胡市長是個什麼意思,專門提起李丁山身邊的秘書做什麼?有了現在李丁山的突然一問,吳英傑恍然大悟,自作聰明的認為抓住了問題的關鍵之處,胡市長是在暗示他,在李丁山要提撥夏想的時候,讓他在一旁隨聲附和。
吳英傑哪裡知道,胡增周不過是和人到紫氣閣安定苑吃飯時,被其中一個沒有眼色的人貶低了幾句牆上的字畫,心中有氣沒處發,才想到夏想的妙處,心中對夏想的印象就越加良好,就特意提了一句。
坐在旁邊的黃鵬飛輕輕拉了一下杜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