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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每月逢十的通航日裡,也不是什麼船都能從幽然海上透過的,海中的黑水浮力遠弱於一般的海水,尋常船隻置於海上,航行不了多久就會默默沉船,只有專用的運兵船才能保證順利航行。
雖然是相同型號的運兵船,但是,這船在幽然海上行駛的模樣卻是與在雲海間行駛的模樣不同——通往雲海的一路上罡風不斷,驚雷陣陣,並且還有破碎的空間能量擠壓突襲,所以,船體是全封閉的,所有人員都只能在船腹之內行動。
而幽然海上卻是不同,海面平靜,除了水下的海獸之外,基本不會有什麼威脅,所以,運兵船在幽然海上航行的時候,真正像是一隻正常的船。
由此,船上的人員也能自由地在船艙和甲板間走動。
幽然海最美的時候是在晴日無雲的夜晚,星河如墜,星光燦爛,海中的幽光與天頂的星光交相響應,令人分不清哪裡是水,哪裡是天。
白日裡的幽然海就沒什麼好看的了,漆黑如墨的海水總會令人生出錯覺,將這海水與某些臭氣難當的汙水相聯絡,由此,難免有礙觀瞻。
只不過,泰瑞莎這一回的審美觀實在迥異旁人——她竟更喜歡看白日晴空烈陽之下的幽然海!
運兵船下水伊始,泰瑞莎的每日最愛就是拎一把躺椅坐在最高層的甲板上,一邊曬太陽,一邊遠眺海景,她的左手邊是一個擺放著茶水的小几,而右手邊則是一個立式的畫架,隨著她的心意。不時執筆在畫架上畫上幾筆。
有時是海景,有時只是簡單的線條,所畫者。沒有什麼規律,全憑興之所致。
正如同現在這會兒。畫布上便只是一堆交錯在一起的圖形,或圓,或方,或三角,說它是 隨意組合吧,又有幾分魔法陣型的意思,說它是陣型初稿吧。卻又完全不符合任意一個理論結構。
恐怕,只有泰瑞莎自己才知道她在畫什麼吧……
蘭伯特在泰瑞莎身後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道:“你在畫什麼?”
泰瑞莎努力後仰,由下而上仰視蘭伯特。微笑:“在畫海。”
蘭伯特盯著這些混亂的線條看了半晌,任其如何發揮想象力都無法將這些線條與陽光下的海景聯絡在一起。
泰瑞莎見狀,反倒笑得越歡實,用手指在畫布上滑動著,一點一點地說明著自己所畫的“景”。
蘭伯特聽著說明。最初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可是,聽著聽著,漸漸發現泰瑞莎的指間帶著某種特異的魔力,隨著她手指的划動。彷彿可以看到海浪湧動的節奏,彷彿可以聽見海風吹拂的聲響,甚至是某一個詭異的弧線都可以理解為某隻海獸越出|水面後,在空中搖擺的弧度——
泰瑞莎的確是在畫大海,只不過,她“看”的角度非常之與眾不同,並不是如常人一般用眼睛看,也不是看大海的形狀、顏色、意蘊……
她是在用精神力去感悟、去描繪,她是將整個自我都投入到幽然海里,去體會大海中每一個波浪湧動時的力量,每一隻海獸遊動過的痕跡,每時每刻陽光照耀的溫度……
“很美……”蘭伯特讚賞地喟嘆一聲,從泰瑞莎無意識製造出的幻境裡脫離出來,俯下|身,輕吻她的眉眼——不帶情|欲的色彩,更多的是珍惜與愛護。
泰瑞莎很愉悅地承受著這樣的呵護,然後興致盎然地與他分享起今天畫的其它幾幅畫——這些畫裡,有的的確是正常的海景,但更多的是那些混亂卻有序的線條畫。
從晨起到午後,一共畫了七張,有些畫是成功的,有些畫卻是失敗的——無論成功與失敗,都是泰瑞莎感悟的結果,她可以很細緻地與你說明她的感悟,她的理解。
其實,單就聽泰瑞莎的說明,便已經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泰瑞莎和蘭伯特正投入在二人世界裡,突然一陣警報聲響,兩人抬頭遠眺,只見海平面的遠方,有一波浪湧十分地異常,像是有一大|波海獸正在疾速靠近一般!
運兵船在發現敵情的第一時間已經進入戰備狀態,遠端攻擊武器架設完畢,隨軍魔法師早已經就位,逐次逐級地彙報著偵察到的敵情。
很快地,情況彙報到泰瑞莎和蘭伯特這裡。
“是一群黑湧鯊鯨,”蘭伯特播放著“天眼”收集到的影像,“應該是一個大族群,似乎正在遷徙。”
“我們闖進了黑湧鯊鯨的遷徙路線?”泰瑞莎挑眉。
“也許——自從這片海域被侵犯之後,它們就經常變更遷徙路線,”蘭伯特快速向下屬傳達指令,很快地,反制舉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