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頁)
鎮定問她:“我該怎麼做?”
他似乎在強忍著痛苦,呼吸都很是艱難,隔了好久才開口。這樣近,可他的聲音已經虛弱得幾乎聽不清:“想辦法先出去,叫人,找訊號,報警。”
可是太黑,和欣什麼也看不見,雨也一直沒有停,嘩啦啦地往下掉,只是讓人心慌。她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摸索,又怕觸碰到他的傷口,不敢太過用力。好半天下來,她連門在哪裡都沒摸出來,自己卻已經渾身溼透。
“手電在我的座椅旁。”
她順著他的腰‘際往‘下‘探,明明已經刻意放輕,可蘇言的倒吸氣還是讓她心驀然一緊,終於摸到了手電,咔地一下開啟,車廂被照亮,這才看清車子整個是傾翻的,正倒在高架下的溝塹裡,右邊的車側窗全部碎裂,擋風玻璃上全是蛛網一般的裂痕,方向盤已經嚴重變形,而蘇言正是被方向盤壓住了胸口。
眼前的景象讓和欣瞬間紅了眼眶,蘇言額頭上的傷口觸目驚心,本就是膚色白皙,此刻卻像是已經消弭了血色,慘淡得嚇人,連帶著薄唇都是鐵青。他本是穿著淡藍的襯衫,卻是全被鮮血染透,最糟糕的是,她根本找不見傷口在哪裡!
和欣忍不住,眼淚大顆就往下掉,他卻虛虛笑了笑:“小欣,別哭。”
她怎麼可能不哭?
蘇言說,“請……找點水,我覺得……渴。”
和欣連忙就著手電筒的光,在副駕駛夾縫裡找到幾瓶滾落的礦泉水。她哆嗦著開啟,本是想遞過去,可他的右手手指全部夾在了手剎之下,正是被車頂擠壓著,根本沒法動彈。常言五指連心,五個指頭全被夾住,那痛該是有多剜心!
她想都不敢想,只是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怕他嗆住,只是餵了一小口就要將水收回來。感覺自己的手一抖,是蘇言劇烈地咳嗽,幾乎要把肺腔都咳出來,她攥住手腕處的袖子,本是想幫他擦拭嘴邊的水漬,不料蘇言猛然咳出一口血來。
和欣立刻丟下水瓶,驚魂未定地問:“你怎麼會咳血?到底是哪裡受傷了?快告訴我!”
他竟然唇邊帶笑,“別擔心,死不了。”
她哽咽得再發不出聲音,手慢慢地解著他襯衫的扣子,蘇言沒拒絕,只是因著巨大的疼痛而閉上眼。解到第五顆的時候,他終於再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氣,胸膛劇烈起伏,她低頭,有一塊鋒利的倒三角玻璃片映入了眼眶。
血液已經在襯衫上結成了紫紅的痂,黏連著皮肉,被她稍稍一扯,就又破裂,汩汩往外流。和欣不敢問他疼不疼,答案是可想而知的,但蘇言總是有讀心的本事,儘管話都講不完全,還笑著安慰她:“只……是小傷。沒……關係。”
可她已經淚流滿面。
她突然想起車上是備有應急醫療箱的,可放在了哪兒?艱難地爬向後座,沒頭腦一頓亂巴拉,竟然讓她找到了那個白色小盒子,手一直在抖,費了半天才開啟。裡面有繃帶,有碘酒,有云南白藥,還有止血的中醫藥粉。她慌慌亂亂地將粉末倒在傷口上,灰白的顆粒一下就被染紅,她將一整包全部倒上去,又迅速被衝開。
蘇言已經滿頭冷汗,眉峰蹙得化不開,愣是一聲不吭。和欣心裡發酸,蘇言若不是抱住了自己,替自己遭受了車廂撞擊的重力,只怕現在渾身是血的就是她!這樣一想,心裡更是難受,淚水就止不住。他的氣息哈在她耳邊,聲音虛浮,卻還是那兩個字:“別哭。”
只是一張口,唇角就有血溢位來。
和欣費力抬起手,去替他擦拭,失血過多,他的臉頰已經冰涼。發動機早被澆熄,車內的溫度也是極低,和欣將外套脫下來,給他披上。外面的雨淅淅瀝瀝,怎樣也停不了,車裡的空氣潮溼而悶沉,還有奇怪的味道在蔓延,不能再等了,再等只怕蘇言就沒救了!
捨不得,又害怕她走了蘇言出事,只是望了又望,確定他是醒著的,才在他耳邊輕輕道:“一定要等我!”
蘇言蒼白笑了笑。
她藉著光,艱難地扳開車門,冷風一下就侵襲進來,她打了個寒噤,又轉頭囑咐:“一定一定要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和欣一離開車,就被雨水澆得通透,她根本顧不及,只是一直往前跑,一直跑。已經能看見前方居民點的燈火,不耐走大路,她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往下衝,見了門就敲。裡面很快傳來聲響:“誰啊?”
她聲嘶力竭:“救命——”
門開了,竟然是穿著黑色作訓服的公職人員。她這才看見門上的牌子,六道水巷社群辦事處。心陡然一安,剛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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