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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楚元憑什麼就能斷定這一點呢?
這個……!
胡楚元不是斷定他不會貪汙,而是沒有把十萬兩銀子當回事,只要事情能辦成,讓顏士璋從中私扣幾萬兩也無所謂。
略加思索,顏士璋道:“多謝東家信賴,我必定將這件事情辦的很漂亮。在京師,董其昌的書法作品即便是真品中的精品,價格也不過三萬兩,這已經算是古人書畫中的天價了。”
清朝,絕大多數的老百姓幸苦一輩子也苦不到一千兩銀子。
江浙蘇杭因為有上等的茶田和絲田,本地水田也是兩季收糧,一季春麥一季夏稻,情況還好一些。
如果江浙絲農相當於月收入2000RMB的正常家庭,其他地區的農戶則只當相當於月收入不足600RMB的低保家庭,而這樣的低保人口約佔整個晚清社會的80%,也就是3。2億人左右。
雖然說明清兩代的書法風格都是屬於董其昌的時代,但他的每一幅真跡能在晚清這個階段炒到幾萬兩,價格還是過高,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和送得起的。
第十二章 丁戊奇荒
和顏士璋談妥了送禮的事情,胡楚元就忍不住尋思起另外一件事……北方荒年。Www;
從1876年開始,山東出現嚴重災荒,隨後開始蔓延,至1877年,災荒開始在山西集中爆發。
今年,災情不僅沒有減退,反而變得更加嚴重,僅山西一省就有百餘萬人慘遭餓死,地方大戶被搶劫一空。
顏士璋剛從北方回來,對此的瞭解是很深的。
他直言,這兩年確實是大旱,可真正導致大災的原因是山西省所有的良田都在種植鴉片。
鴉片戰爭之後,清王朝無法禁菸,只好在國內種植鴉片,且頒佈了《徵收土藥稅厘條例》,半公開的鼓勵各地種植鴉片,換取大量的賦稅,同時減少白銀外流。
如今的山西省、山東省就是中國最大的鴉片種植地,兩省的所有良田都在種植鴉片,只有那些劣等田地才種植麥子、高粱和玉米,而且是疏於管理,產量極低。
鴉片賦稅高,獲利高,地方官員、富紳和百姓都熱衷於種植鴉片,這種情況已經維持了近二十年,使得全國各地的糧食儲備量都非常低。
前些年風調雨順還看不出問題,近兩年間稍稍一遇到旱災,山東、山西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饑荒,各家各戶都沒有存糧,各地大戶富紳也是如此,流民萬里,餓孚遍野。
聽顏士璋說著這些事,胡楚元心中不免有些感嘆。
他道:“顏先生,我家其實還有點餘力,可以振濟山西、山東的災民,你此次去北方的時候,我再派幾個人,不妨將這個事情也辦妥。”
顏士璋哼哼的冷笑,道:“東家,我剛和您說過,中堂大人濁起來也是深不見底的。他何嘗不知道你還有餘力振濟山西,但你要明白,他眼下只想報復李鴻章,奪下鹽政,重掌兩江。他和朝廷申奏你家幾近破產,就是為了辦這些事,你現在忽然拿出那麼多銀子救濟災民,豈不是和他作對,明擺著告訴別人中堂大人撒謊嗎?”
胡楚元一時無語。
他默默地閉上雙眼,心裡有很多話,卻實在是說不出一個字。
他算是明白了。
是的,左宗棠濁起來也是深不見底的。
本土鴉片戰勝了進口鴉片,每年給清王朝帶來近千萬兩白銀的稅厘,這是多麼偉大的勝利啊!
見他不語,顏士璋卻道:“東家,您還年輕,可您既然是生意人,那就得像一個真正的生意人,暫時不要操心這些事。您想,清王朝自己都不在乎,您還在乎什麼樣?”
說到這裡,他稍加停頓,忽然又壓低嗓音道:“東家,您就相信我要說的這番話吧,以我所觀,五德輪迴的時候怕是已經要到了,您得乘早多做別的打算。等到了最後的那些年裡,戰亂一開,萬里腐屍,您再想著救人吧。現在能救得了一時,您就救不了一世啦!”
胡楚元不甘心,可他不得不承認顏士璋的判斷。
他也明白了,顏士璋這個人的心裡是非常清醒的,多年的困苦和歷練,還有曾經的那些遭遇讓他愈發清楚,這個時代的中國已經病入膏肓,清王朝也早已不是立國之初的清王朝。
他決定暫時不管外面的那些事,先把自己的事情經營好,只有這樣,在更大的災難降臨之前,他才能穩住腳跟。
沒有了胡雪巖,他一個人來支撐著這樣的局面,這本來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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