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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田町,距離國會議事堂也不過數千米遠的一棟山丘公園上的私密會館中,牆壁上畫著誇張的浮世繪之風的畫作,宣揚著日本皇室的源遠流長。
精細光滑的蠟木地板上,澀澤平東像個罪人似的匍匐在地上,身後是他的武士松川隆正,他的父親,澀澤榮一郎在日本經濟界擁有著號稱國父的地位,此時也像個罪人一般跪在側席上,低垂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氣氛是如此的肅殺,似乎是微微一動都將會引來殺機。
然而,澀澤平東並沒有因此而害怕。
那張幾乎和地板垂直……貼著地板的臉,依然是那樣的年輕剛毅,毫無畏懼。
正坐在他前面的是一位面色嚴肅的中年人,臉色像是死屍一般灰白,就像是抹了死人才會用到那種白粉,’穿著非常華麗的玄黑色日本和服,上面繡著鳳凰一般的圖案,而他的身後也端坐著兩名中年的武士,畢恭畢敬的,生怕有半點的疏忽和不恭。
中年人沉默無語,看起來是極端的生氣,卻被強大的個人氣場壓制著。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冷冷的問澀澤平東:
“這麼說來,你已經是第二次失手了……真是笨蛋,你難道不知道什麼叫驚弓之鳥嗎?因為被嚇過一次的鳥,可是要比正常的鳥兒難以獵殺十倍。當我們讓你著手去做的時候,你第一次就該使用你所能調配的所有力量。”
澀澤平東繼續磕首,道:“非常抱歉,井上先生,我原本是希望在不暴露全部實力和身份的情況下完成暗殺,第二次暗殺之前,我也曾試圖查探過他的保衛力量,確實不值得憂慮,可實際的情況卻截然不同。
“唔……真是個陰險的支那人啊!”
中年人默默感嘆著,又道:“雖然是這樣,但還是繼續想辦法,不殺死這個支那人的話,對三井來說,對整個大日本帝國都是一種無法忽視的威脅。”
澀澤平東道:“我已經提前安排了一名細作,但想要形成可靠的暗殺機會,似乎還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中年人漸漸壓抑住不滿,卻又傲慢的說道:“所以……平東君,要繼續努力。如果不能殺死這樣的支那人,即便日本能夠成為強國,也不可能順利的擊敗支那,吞併朝鮮,更不可能向滿洲擴充套件。雖然繼續襲擊下去會是很困難的事情,而且,也暴露了我們的動機,但必須做下去。這個世界上總會是有公理的,只要勤奮的不斷付出,你就總能取得成功。”
澀澤平東問道:“那麼,對於他們提出那些關於政府層面的事情……?”
中年人打斷他的話,道:“這應該還不用擔心,帝國確實沒有正式的介入此事,而以清王朝的懦弱和無能,只要在政府層面予以堅決的回絕,那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澀澤平東拜首道:“那麼,我就明白了,井上先生。”
對日本人來說,暗殺原本就是一種近乎於義士般的舉動,在戰國時代、幕府時代和倒幕時代,這樣的暗殺就變的很瘋狂,從來沒有停止過。
現在,他們只是將目標對準了擋住日本發展的另一個目標一一胡楚元。
正如那位“井上先生”所言,清朝廷顯然不敢惹是生非,即便對手是日本,他們也不願意。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他們一邊加強福州軍力的整頓,將湘軍名將孫開華提為福建提督,常駐福州,另外給予胡楚元一點兵權保護自己,同時也給胡楚元提了個醒,讓他”謹慎擇言,勿擾國事”。
見到這番待遇,胡楚元索性不再派人冒充日本刺客提供假訊息,也不指望清朝廷那點可憐的外交能力,而是完全依靠自己。
為了安撫胡楚元,清朝廷給了福州船政衙門一個撫標營的空缺,也同意福建水師另建槍炮營。
有了這個批奏,胡楚元迅速透過左宗棠,將自己熟悉的蕭伯泉提為參將,從湘軍抽調一千餘人的精銳駐紮在馬尾。
他另外私募護院,籌建自己的近衛營,加強身邊和家人的保護力量。
他拿出一大筆錢,透過江南翻譯社在日本吸收情報間諜,在日本經政界查探訊息,特別是針對澀澤平東的周邊進行盤查,再透過華盟會暗設福清社,培養暗殺間諜。
胡楚元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既然他決定這麼做,那就一定會做的很瘋狂,日本人投入一百萬兩白銀,他就投入五百萬兩白銀。
短暫的寧靜中,雙方都在暗中積蓄著新的力量,日本人正在謀劃新一輪的暗殺,而胡楚元也計劃對返回上海的澀澤平東和日本東麗洋行展開了剿滅性的暗殺埋伏。
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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