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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品元笑道:“她倒沒有說什麼,我自個兒覺得的,我又不想做書法大家和大學問,自個兒玩玩便是了,犯不著真下太多功夫。”
胡楚元微微點頭,道:“從山西人開創票號這個行當以來,票號就有一個‘三爺不收’的規矩,即少爺、姑爺、舅爺,這三個爺是堅決不收的。你想要去票號從夥計做起,那是好事,我贊成,可咱們是做東家的,東家的少爺從來就沒有去票號做工的,這是歷來的鐵規矩。我要是給你說了,陳大掌櫃嘴上不說什麼,可他心裡十之**是不舒服的。”
“這樣啊……難怪!”胡品元咂咂嘴嘀咕一聲。
胡楚元隨即問道:“難怪什麼?”
胡品元道:“我早上和娘說的時候,她就沒有說什麼,只說是讓我來問你的意思。現在想想,她也知道這個事情不好辦。”
胡楚元點著頭,道:“四娘肯定知道這個規矩。你想,我當初從英華書院回來的時候,爹心裡是想讓我去錢莊做幫帳,從下面學起,可他也不敢說,就只能讓我跟著柳成祥大掌櫃在絲行裡做外櫃。”
胡緘元悄然一抬眼簾,有些不滿的問道:“哥,你說票號哪裡來的這麼多規矩,連東家都不敢過問?”
胡楚元微微點頭,道:“早些個日子,我也不大明白,可這就是票號,只做錢上的買賣,所有買賣裡面,這個生意是最獨特的。這些規矩其實都是有原因的,比如說吧,山西票號有兩個最死的規矩,一是東家不得過問票號的生意,只在年終有權查賬分紅,對大掌櫃不滿意可以換大掌櫃,卻絕對不能逾越大掌櫃管下面的事情;二是東家自己的生意絕對不能從票號拆借銀兩;咱們浙江的票號在這兩點守的不嚴格,結果呢,浙江票號開的快,死的也多,很多票號就是因為東家橫加干預管理,又擅自抽錢經營自己的買賣而倒閉的。”
胡緘元又道:“既然是這樣,那咱們還敢換大掌櫃嗎?”
胡楚元道:“是啊,東家當然不敢輕易換大掌櫃,為了應付這個問題,很多東家就開幾個票號,一個票號經營不善,立刻呼叫其他票號的大掌櫃和掌櫃填上。寧波人在這一點上做得最快,幾個大家戶手裡都有十幾個票號,可問題也出來了,寧波人的票號很難做大,每家都只能盤踞一方,不能雄霸整個江浙。”
胡緘元微微點頭。
胡品元則又問道:“那是要咱們家的大掌櫃不周到,那怎麼辦,咱們可只有一家票號……眼下是兩家,可似乎都是陳大掌櫃在管著呢。”
胡楚元道:“東家要做的事情不是去管事,而是識人用人,尤其是在票號這個生意上,一定要看清楚掌櫃是什麼樣的人。這裡面也有幾個老規矩,譬如說,有妾的掌櫃一定不留,有妾的外櫃一定不收。別說掌櫃的不娶妾,山西人連票號的東家都不納妾。這是經營票號的規矩,不貪不色,忠義誠信,非此類人,經營不了票號。”
胡品元忍不住的吐了吐舌,又哈哈笑道:“我是肯定經營不了票號生意的,那哥啊,你給我另外謀個生路吧,我這二十歲的人了,總不能就靠哥賺錢養我,我天天在家吃你賺的利息吧?”
胡楚元笑道:“你能這麼想,那當然好啊。這樣吧,你去做另外一個行當,我琢磨你能行。”
胡品元不免有些好奇而急切的問道:“哥,趕緊和我說說,我娘都快把我耳朵繭子說出來,天天逼我學做生意的事。”
胡楚元又笑了,他就說嘛,品元這麼好玩的人怎麼也會真心想學生意。
他道:“你換個名字和身份去万旗洋行做學徒,從學徒給我做起,不準對任何人說出你的身份,好好給我幹,我會另外派個師傅暗中關照指點你。”
胡品元神色尷尬,道:“那我豈不是買辦……哥,你這個主意太損了?”
胡緘元卻道:“買辦怎麼了,徐潤不是買辦?不是寧波買辦帶的頭,寧波人能有今天嗎?我看不錯,万旗洋行和咱們家的關係一直不錯,經營的生意又大又廣,鍛鍊的機會也多。說不定,以後還能派到万旗銀行。”
“對!”
胡楚元點著頭,和胡品元道:“等你在洋行做完了一年學徒,跟著買辦師傅跑一年外櫃,你再去銀行學一管事,以後再做三年的小買辦,六年學完,我就讓你自己做生意。”
胡品元嘿嘿一笑,道:“那行,有哥這話就行啦,得,咱三兄弟是各有一條路,就我去做買辦,還得靠自己努力,老三,二哥羨慕你啊!”
胡緘元不屑的哼一聲,道:“羨慕什麼,我這做官的路還不知道通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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