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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很珍貴,不容易弄到。嚴莉晃了晃她水壺,還存有點青竹水。擰開壺塞兒,想喝幾口潤潤喉嚨。但她只是嗽了嗽口,吐出帶血水,又擰緊了壺塞兒。女兵班班長想到,水得留著,說不清班裡誰又發高燒,或是受傷,一點水沒有哪能行呢。
這天特別悶熱。嚴莉一整夜鑽貓耳洞裡,又蒙兩層毯子裡,她熱得什麼樣子,可以想象。摘下耳機,簡直可以倒出水來了。第二天別人來換嚴莉班,吃驚地看見,她象是剛剛參加了泅渡訓練上來,人已經瘦了一圈兒。是誰發現嚴莉額頭上爬著一條旱螞蟥。經人這麼一說,嚴莉尖叫起來,她跺著腳,緊張得不知怎麼是好。同志們叫她別亂動,幫她脫下衣服來找,找到十多條。手指頭縫裡還隱藏了一條,她居然一點也沒有感覺。吸飽了血螞蟥,圓咕碌碌,拍打幾下就掉了。還沒有吃飽,怎麼也弄不掉,又不敢硬扯硬拽,怕扯斷了,留下一半難辦。忽然想起來,出發前連裡介紹過對付螞蟥辦法。跑去找人要了一支紙菸來,點著了對著螞蟥燻,不一會兒,它們就曲捲著掉下去了。螞蟥叮過地方,滲出血來,這也有一種妙法對付,捏一點樹幹上青苔絲絲按上去,很就不再出血了。幾個女電話兵只顧幫著嚴莉止血,往地下一看,太可怕了,一條條大螞蝗身子一曲一伸,正從四面八方向她們進軍。她們趕忙用樹枝掃蕩了一番。旱螞蟥天生有這種本能,大老遠能夠感受到人氣息,找著你來。它們還有空降本領,可以從樹葉上滾落下來,正好掉人身上。
因為人太少,巡邏哨也是一整夜沒有替換。拂曉,陶坷模模糊糊看見幾個人,彎著腰向這邊摸過來。她忘記了應該裝成男人聲音,尖著嗓子喊了幾聲口令。對方不應口令,還往前來,小陶開了槍。她沒有打過沖鋒槍,不知道控制慢,手指頭一動,一梭子彈出去了一大半。警衛部隊一位排長,聽到槍聲,帶著幾個戰士趕來了。樹棵裡搜尋了好久,什麼也沒有發現。他們埋怨陶坷說:
“怎麼搞,亂打槍!”
“我看得清清楚楚,象是有幾個人……”陶坷為自己辯解。
“算了,肯定是你自己緊張過度。”
“既然看得清清楚楚;嘟嘟了大半梭子,怎麼連一個也沒有撂倒?”
楊豔護著自己人,說真是聽到了有響動。打著沒打著敵人,那是另外一個問題,開槍還是對,不能說是亂打槍。等別人走了,班裡悄悄議論,楊豔也傾向於小陶是看晃了眼。
第二天早上,把總機從貓耳洞搬回棚子裡去。忽然,是誰“啊”地驚叫了一聲,原來總機棚背後有一具越南人屍體。這是一張孩子臉,多十六、七歲。他胸部完全浸血泊中,兩手緊攥著四枚揭掉了蓋子手榴彈。很明白,他是中彈以後堅持衝過來,已經到了離總機棚只有兩三步遠地方。如果他還有剩餘一點點氣力,一定會把四枚手榴彈扔進棚子裡去。陶坷沒有看錯,和這個年輕越南人一起來還有幾個,他們撒出戰鬥很及時,丟下一名英勇同伴不管了。
九
班通林場青年衝鋒隊任務,是襲擾中國邊防部隊指揮機關和後勤,其中一項,就是竊聽電話,破壞電話線。這給九四一部隊有線通訊造成了很大麻煩。
總機上又傳來了一號首長焦急聲音:“喂;總機班嗎?要你們這些電話兵幹什麼吃,不是這裡不通就是那裡斷線。命令你們連長,指導員,親自給我查線去。”
不用首長講,連長,指導員已經帶著查線組出去了。總機站也派出了三名女電話兵,和男兵打亂編組,去協同維護哨巡查路線,恢復暢通。
陶坷和架設排兩個戰士編成了一組,她是老兵,技術又強,自然擔任了組長。為了不讓人看出三個查線兵當中有一個是女,小陶特意要了一個鋼盔戴著。他們手捋著電話線往前跑,手心摩擦得火辣辣,出了血泡,生疼生疼。跑出一段路,搭上單機一試,開端終端都不通。有鬼了,這一段線路是剛剛手捋著過來,明明好好,怎麼開端也不通呢?陶坷想了想,她把透過水田裡一節線提起來,離開了水面,一試,通了。放下去,又不通了。這節線有好幾處絕緣皮裂開,和大地接觸,短路了。這是暗斷,不容易察覺。小陶仔細檢視,膠皮是割開。破壞電線人巧妙地使用了自己知識。
把水裡一節線換過了,又往前去,發現明斷,線剪得一節一節。他們一面罵著越南人,一面迅速接線。小陶十個手指那樣靈活,象水裡翻騰小魚兒,看不清是怎麼兩繞三繞,一個蛇口結打好了。她顧不得用鉗子剝掉線頭絕緣皮,就用牙咬。平時總機班姑娘們是極力避免這樣做,牙用多了,會向外突出,難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