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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塔內過了幾年,因其偶爾廢寢忘食,所以怎麼算也算不清,只是記得至少得有個兩三年,而他已在邊軍度過兩年。
他與王洛菡在靈隱縣時有約,四年後再見,此時在這通天塔四層,阻擋於眼前,他自然是想一刀攻破,卻奈何老人們雖已年老體衰,但無論戰鬥經驗與境界都遠遠高於他與法義,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
所以只有耐下心來拼命。
耐心拼命是個很矛盾的詞彙,拼命必是一時暴起,何來耐心之說?
然而,眼前的局勢便是不拼命就會死,不耐心更會死的局勢,所以才出現了耐心拼命一說。
怕死的人都會畏懼不怕死的人,張小刀和法義至少做到了表面上很不怕死,又是一月三百餘次的衝擊,十二牢籠中的老人終有懼色。
不得不說,這十二位老人的性情被那些盛唐大人物算的極準,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絲苟延殘喘的機會,只要自己活著,那便可以捨棄一切。
這並不算是懦弱,沒有不怕死的人,但人總有一些比死更重要的事情,所以有些人可以真的不怕死。
張小刀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這類人,但這些天下來,他與法義和尚的收穫巨大。
不說這十二位老人的戰鬥經驗如何豐富,只是命玄境界的攻擊手段,便給了兩人很多啟發。
兩人在這看似有些漫長的日子裡,更是學會了如何在絕境中戰鬥,以及……久病成醫。
久病成醫,怕才是兩人在這四層最大的收穫,現如今無論受了何等傷勢,兩人都會找到最快最有效的方式自醫。
法義依靠的是他融靈的強悍身體,以及三層學習後的萬法進行自醫。
張小刀略有不同,他的身體強度自然不如法義,每每傷勢都會看著極為可怕,可每當老人們認為他在也站不起來時,他不過多時便會起身,繼續衝擊。
這種強大的回覆能力源於他腦海中的一幅畫面,當年黃貞鳳帶他看春,他看到了生生不息,如今在看,體內的元氣會莫名的跟隨一種奇異的軌道執行,然後他的傷勢不說恢復如初,卻也好了半數。
老人們沒有這種可怕的回覆能力,隨著出手次數的增多,他們體內元氣越來越乾澀,元氣枯竭的後果會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比如說感覺很累,比如說感到飢餓。
這種虛弱感讓他們感到恐懼,他們知道一旦元氣枯竭,體內沒有食物補充,他們便真的會死。所以在張小刀和法義的衝擊下,如今前十座牢籠中的老人已經不再出手。
擁有一雙光明眼眸的老人對此沉默不語,想起了張小刀之前說的一段話,極為無奈的嘆了口氣,默默的等待著兩人來到自己的面前。
此時,張小刀與法義已經沉寂了三天之久,雖說仍達不到巔峰狀態,但他們卻知道這是闖過這一關最好的時機。
兩人同一時間睜開雙眸,對視了一眼站起,看到了牢籠之中數雙眼眸露出複雜情緒的老人。
兩人沒有開口走進了幽暗的長廊之中。老人們抬起手卻又放下,似有不甘的唉聲嘆氣。
行至中途,終於有老人耐不住出手,卻被張小刀與法義輕鬆化解,那老人便垂下了頭,自知這一擊怕是要他少活一年。
最後兩座牢籠中,其中那光明雙眸的老人抬起了雙眸,兩道光束變為幽暗長廊中的光道,直射張小刀。
張小刀抬起長刀。以刀背阻隔光線,卻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力量順著刀柄傳達到了手中,‘咔’的一聲脆響,他的腕骨齊齊斷裂。支出皮肉,異常血腥。
“西域大光明術,莫非你是教廷的傳教士?”
“正是。”
簡單的對話結束,張小刀倒退三步。讓過那兩道光道,身體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
張小刀此時並未動用腦海中的神輪,而是純粹以速度的在狹小的空間中輾轉騰挪。
法義站在原地。全身上下泛出金色光芒,雙手合十宛若真佛,他卻並沒有唸經,而是神色嚴肅的硬頂住那光線,嘴角溢位金色血液。
牢籠中的老人雙眸明亮猶如小型太陽,但這光束持續的越久,他的臉頰便越蒼老,蒼老的皺紋深凹,彷彿在這瞬間被人用刀刻出了一道道深刻的皺紋。
老人對面的牢籠之中,是一名被齊齊切斷了下半身的白髮男子,之所以說是男子,是因為他看起來並不老,至多中年。
他看著眼前的戰鬥沉默不語,腰部抵住冰冷的地板,讓他的全身似乎感覺到了涼意,於是他的全身上下湧現出了一層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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