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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跪在蒼威的兩邊遞上銀白的蟠龍杯，齊聲道：“魔皇。”

蒼威難得大笑兩聲，十分高興，接過兩杯酒就仰頭喝下，隨後看著北華欣慰道：“如今你的母親也該聊以安慰了。”

北華默默地點了點頭，一直以來他對蒼威既算不得忤逆，也算不得順從，他知道有些事情是因為蒼威的陰謀算計才落得眼下的境況，但卻也知道，蒼威出於的目的不過是因為他是昔日戀人之子，他與他，的確是出於一片好心。

一個男人，要悉心去照顧愛人與別人生下的孩子，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多謝。”

兩個字化解了他們之間很多的間隙，就在奉迎之聲此起彼伏之時，蒼威的面色卻是倏然煞白，紫紅色的瞳眸驟然放大之後，拂袖勁風一掃，一掌將跪在另一側的阿煙猛地推了出去！

“阿煙！”北華如臨天雷，身子一下躍出，在她落地前接住了她，然而阿煙的胸口已是猛受了狠絕的一掌，噴出的一口鮮血將衣襟染得通紅。

四周的人也頓時譁然，只是眾人對這一突變不過疑惑了半刻，就見蒼威倚靠在王座旁，威風赫然的瞳眸這刻已變得灰白。世人都瞧出了魔皇的不對，既是詫異不已、殺意漸起的北華也瞧出不對。

“你竟敢對我下毒？”蒼威冷笑地看著底下的女子，滿目陰森，“看來你是不想活了。”

此時的阿煙躺在北華的懷裡，之前乖巧的神色已換上了一股得逞的決絕，“你喝的是佛界七寶酒，對你們魔族最是有效。蒼威，這次你便是不死，也要損去一半的魔力，而且永遠烙下佛界法印，終生不復。”

蒼威冷哼一聲，今日他太過高興，竟一時失了防備。如今再是多想也沒有什麼用處，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北華的意思，下頭的人群裡有不少笑裡藏刀的，一旦翻起臉來必是六親不認。蒼威硬忍住胸口翻湧的氣息，藉著王座強撐著身子恥笑道：“你欺騙北華入我魔界，就是為了這一刻？哼，區區佛界七寶，你當真以為就能拿我如何？未免天真了一點。”

阿煙咳了幾聲，辯解道：“你不必挑撥離間，我與他是真心實意的。”

“真心實意？算起來今生你們不過見了三面，你可知神魔兩界之人的記憶皆是刻在靈魂之中，你以為自己的前世喜歡的是誰？北華，你這會見到她的所為，可還相信她是因戀慕你才決定以仙身嫁入魔界？從一開始，她就居心叵測，為的只是利用你在喜堂上成事而已。”

這會阿煙緊緊抓住北華的手臂，好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音調虛弱而堅定，“我沒有。”

而蒼威則火上澆油，“可到了最後，你不還是為了你師傅、為了神界而舍了北華麼。”

阿煙受了蒼威一掌，胸口猶如烈火在燒，疼痛得厲害，但這刻她也顧不得蒼威的挑唆，只盯著北華的眼睛，咬唇解釋，“北華，我沒有……”

“你……為什麼要送上那杯酒？為了什麼？”北華問得力竭，前一刻他還感激的人，下場卻是被自己心愛之人毒害。而為自己拋棄一切的愛人，卻是心中另有謀劃，他已經有些分不清自己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師傅他們出事。”

阿煙聽他這樣問，心涼了半截。

“阿煙。”北華的瞳眸裡一陣悲涼，“不是你同我說，要我一心待你，你也一心待我，我們彼此坦誠相待，有什麼問題一起解決，如今這算什麼。”

“北華。”

“阿煙，我不能離開魔界了。”

阿煙怔怔地看著他，有些東西從她的心頭消失，就好像北華的瞳眸裡，有一種感情正在消失……是對她的感情。

“阿煙。”

他從來沒有這樣頻繁地喚過自己的名字，每次都是她戲弄他，他才肯這樣一聲聲地喚她。

北華，要走了。

要離開她了。

她知道。

這就是北華。

但是她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是我對不起你，所以你不用原諒我，不過我也不要被你怨恨一輩子……”阿煙放開了握住北華的手，痛苦的心臟已經變得麻木，再怎麼捏它都不會有一絲痛感，“我要先離開你。”

對著自己心口的一掌，阿煙沒有半點猶豫，狠絕地就像是一刀落下的要命刀。

又一次，她死在自己的面前。

只是不同於上次她死在別人的懷裡，這一次她死在了他的懷抱之中，而且還是被自己給逼死的。

原來，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