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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面色蒼白，氣若游絲，整個人好像虛弱地就剩下一口氣。

只一眼，就瞧得凌嫣然心中一陣抽痛。

“解生？解生？解生，你醒醒。”

解生的身體十分孱弱，原本籠罩在他周遭的仙氣幾乎已經感受不到。凌嫣然凝蹙著眉頭，她知道這代表什麼，這代表解生或許不再有長生之體，這代表他隨時都有可能飛灰湮滅。

想到這裡，凌嫣然立即就起手要在他的額前結印，不想陪在一旁的小瓷一把攔住她的動作，說道：“你的仙氣不能散，一旦散了，之前渡的劫就全都白費了！讓我來！”

語落，紫色的光輝便從解生的額前慢慢擴散開來，直至照拂住他的全身。

“醒過來了！”

凌嫣然一直緊緊地盯著解生的面色，看著他的臉一點點恢復紅潤，她的眉頭也不尤漸漸舒展開來，唯獨施法的小瓷看著這一幕，眉宇間反而凝蹙得越來越厲害。榻前相守，他與她的心思，他自己明白，可是她呢？她對這個男人存的又是什麼心思？真得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沒有半分男女之意麼。

“解生？”凌嫣然跪在榻前，輕喚道。

緩緩睜開的眼睛透出他的疲累，就連呼吸都有些沉重，然而當他看見身邊的女子時，嘴角還是不禁稍稍彎起，“你終於回來啦。”

這是一個極其虛弱嘶啞的聲調，虛弱地即使就待在他的身側，都隱隱有些不能聽清。這樣的一副嗓子，誰會想到他曾是站在麴院高臺上，吊著一副萬人不及的好嗓音的梨園臺柱。

凌嫣然極勉強地逼著自己也扯出一點笑來，“嗯，我回來了。你也是的，身子不舒服，就不會使點手段裝病躺在屋子裡麼，做什麼還陪爺爺來看戲，不要命啦。你可是慶雲班的第一臺柱，我可賠不起。”

解生提著一點精神回道：“是有些貴，不過看在你是我師姐的份上，我可以算你便宜一些。”

“這感情好，就是不知道任班主肯不肯。”

解生笑了笑，可眼皮已然支撐不下去，漸漸合上。凌嫣然知曉他性命無礙，只將一旁的被褥拿過來，小心地蓋在他的身上，也不知他聽不聽得見，便伏在他的近處低聲說道。

“解生，好好休息，等你醒過來，我一定帶份大禮來犒勞你。”再等等吧，師弟，不久以後，你就可以和自己的心上人相聚了。

彼時，凌嫣然並不知道，她做下的是一個她永遠都無法辦到的承諾。

神界乙寰宮，院落七葉樹下。

風嶽、火焱對著靜坐在樹旁的男子長揖相謝，風嶽拱手道：“多謝北華帝君相助水煙，我僅代九子感謝帝君恩義。”

端坐在玉石椅上的北華，眼眸抬也不抬，只望著棋盤上的棋局，淡淡道：“你們謝或不謝，我都會這麼做。”

仍舊是事不關己的冷淡調子，聽得火焱很不服氣，一連竄地發問道：“如果不是你故意用仙氣掩住解生的魂魄，我們早就能知道他是蘇庭生的轉世了。你這麼做到底是想做什麼？為什麼要把他放在水煙的身邊，你明知道他們兩個人的魂魄會相互吸引，你做這些事到底是在救水煙，還是在害水煙？”

“火焱。”風嶽輕喝一聲，火焱知道風嶽要止住自己的話，可他就是不吐不快，“風嶽，你別幫他，我今天就是要把話問明白了，凡人總喜歡將事情弄得不清不楚，怎麼我們做神仙的也要不清不楚地過日子了？”他轉而瞧著北華說道，“北華，當初你跟我說話，總喜歡左顧而言他，今天你要是再不肯把話給說清楚了，可別怪我……”

“他們是戀人，理應湊做一對。”

火焱原本是做好了一番討價還價的準備，卻沒想到，今天冰冷如霜的北華，竟然很是爽快得道出了理由，只是這個理由聽的火焱目怔口呆的一剎，頃刻怒髮衝冠。

“什麼？！你瘋了，沒事湊他們兩個幹什麼？你還想讓水煙再跳一次墮天嗎？！”

然而這次回應火焱的只有靜默，北華默然地從棋盒裡拿出一顆黑子摩挲，對他置若罔聞。

彼時，卻是風嶽出聲回答道：“火焱，你忘了麼，解生如果修行成功，他便是仙。仙神之戀與凡神之戀，可有大大的不同。”

火焱頓了頓，了悟過來，但又問道：“既然如此，那解生要找的那個仙子算是怎麼回事？”

黑玉雕琢而成的棋子在北華的手上倏然一滑，只是還未落出他的指尖，掌心一番，棋子又穩穩地躺在了北華的掌心。須臾間，一直清冷的面色忽得一動，瞳眸微睜。

風嶽看出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