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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聆塵當初遲鈍是因為他站在紅塵之外,而白柯還在紅塵當中,對七情六慾的感受自然要比白聆塵敏感許多。
他就是再瞎,也能感覺到君霄時不時流露出來的心思。
甚至,當他還沒有記憶的時候,他並不排斥君霄的這種心思。相反,在經歷了一件又一件事情之後,他自己心裡也有些東西在蠢蠢欲動,想要冒出頭來。
而他和君霄就在這種雙方預設的、帶著些若有似乎的曖昧的氛圍下,相處了好一陣,直到如今他徹底恢復。
白聆塵心中的師徒倫理,白柯心中的蠢蠢欲動,這兩者相纏相交,在現如今的白柯心裡匯成了兩個字:作孽。
其實這種時候也不是完全無法挽救,只要雙方剋制住這份隱隱要冒頭的情愫,繼續迴歸到千年前師徒的位置,該幹嘛幹嘛,尷尬自然就能慢慢化解掉,那些不能說出來的情緒和心思也自然會慢慢淡化,最終消失掉。
雙方復位,一切如初,皆大歡喜。
多簡單的法子。
可偏偏另一方當事人這時候反骨出來了,跟他唱起了反調。
自從白柯醒來恢復了記憶,君霄就大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架勢——什麼隱忍、什麼剋制、什麼師徒倫理,都被他乾乾脆脆地丟到了腦後,似乎是再也不打算考慮了。
白柯運氣調息,他就在旁邊守著,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白柯,趕也趕不走,偏偏存在感又強烈得無法忽視,白柯只覺得自己沒有調到走火入魔就已經算是幸運了。
白柯泡溫泉,他就在旁邊待著,依舊不轉開目光,說的話直白得不能更直白,弄得白柯脫衣下水也不是,掉頭走人也不是。
白柯走到哪裡,他就坦蕩蕩地跟到哪裡,一來二去,倒顯得白柯自己放不開了……
短短一天一夜的時間裡,他跟君霄就像在打一場拉鋸戰,看誰先耗不住投降甘拜下風。
一夜過去,連餘賢都注意到了他們之間的古怪,忍不住拽了白柯道:“悶蛋,你跟君霄小子怎麼回事?”
白柯有苦說不得,只得蹦出幾個字將這件事含糊過去。
眼看著辰時將至,眾人就要重新開玉生山,回玉生門了。
白柯終於繃不住找了君霄,想借此機會委婉地跟他說一說——人既然要回玉生門了,就把這些有的沒的收一收,一切都回歸到當初在玉生門的狀態,師徒和睦,多好。
他身著一襲滾銀邊白衣,站在秘境深處一片雲竹林邊,墨似的長髮束得高高的,一絲不苟,在竹林的沙沙聲中,有股子自然透露的仙氣。
見君霄來了,他手裡把玩著的竹葉一停,神色淡淡地轉頭就要開口,卻被君霄搶了先機。
他大概能猜到白柯的意思,看著身前的萬般竹林,道:“不知師父你在冰魄上時是否意識全無。”
白柯不知道他賣的什麼藥,遲疑著搖了搖頭。
君霄“嗯”了一聲,轉眼就在白柯面前丟了一顆重磅炸彈
千年以前的白聆塵,就是個純種的冰渣子,他在修行問道上天分極高,反應極快,別人花幾百年才能突破的境界,他費個十幾二十年甚至幾年就能達到,少年時候,不知道引來過多少豔羨嫉妒的目光。
但是同樣的,他在另一些方面則遲鈍得令人髮指。
可能是因為他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他最專注的那些事情上,以至於在一些日常的瑣碎事情上他近乎是一竅不通的,更遑論讓他去觀察體驗別人並不明顯的情緒變化了。
當年他收了君霄、鄔南、沈涵三個親傳弟子的時候,尤其是最開始還沒相處成習慣的那陣子,直接弄瘋了除他以外的一干人,受害最嚴重的就是餘賢。
說是他的親傳弟子,實際上大多數時候都是餘賢和雲浮宮的幾個侍童在幫忙照顧。
他唯一做的,就是時不時給這三個劍都抓不穩的小弟子比劃一段劍法,然後轉眼就又沒影了。
說實話,以白聆塵當年的方式去照顧狗,狗都嫌棄他。
可偏偏那三個小弟子吃錯了藥似的,一個比一個粘他,要是放到現在來說,那真是個頂個都是腦殘粉,大概是年少的時候總愛在自己面前立個標杆吧,太親近的不夠有距離感,太遠的又太過陌生,所以就都盯上了這個甩手掌櫃似的師父。
幾乎很難看出他們三個誰把白聆塵這個師父看得更重,若是非要較一個高低的話,打頭的自然還是霍君霄。
餘賢一貫認為這位徒孫大約是腦子不大好,因為小時候被白聆塵罰得最多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