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究竟是誰(第1/2 頁)

巨劍終至。 黑霧與鏡面接觸，劍意再銳難進半分。 這片空間彷彿被定格在一瞬間的寂靜，成了一座靜謐的墓地。 在這凝固的瞬間，巨劍的鋒芒如冰刀刺骨，黑霧開始逐漸消散，彷彿在無形的力量面前無法維持原有的形態。安東尼感覺此刻的巨劍輕若鴻毛，就像午後的微風吹拂在晾曬的棉被上。 接觸處，空氣中隱約凝結出片片雪花。 然而，正當一切寧靜到極致時，空間突然波動起來。一陣微弱的漣漪開始在碰撞的中心蔓延，彷彿宇宙的法則被觸動。巨劍開始顫動，黑霧與鏡面間的平衡開始動搖。 “唉”天地鏡面環繞著一聲空靈的嘆息聲 陡然，一股滔天巨力反噬到巨劍上。黑霧和鏡面間的平衡徹底崩潰，一片混沌的能量在碰撞的中心湧動，形成旋渦般的旋渦。安東尼極力抵擋著，但他卻像是在颶風中孤舟，隨時都有可能被吞噬。 噔，噔，噔！奇怪的是強烈的衝擊下，安東尼僅僅退了三步。 孫曌微微皺著眉，他隱約感覺有些不妥，但又說不上哪裡古怪。 安東尼嚥下口中的腥甜味，他握著劍的左手微微顫抖。孫曌從他的臉上不僅沒有看到挫敗感，反而露出猙獰的笑容。 “很好，沒想到你還有這麼特殊的守護靈。” 安東尼的言語如同悠揚的歌謠，然而他握劍的左手背上卻青筋暴漲。他將巨劍插入地面，反手從皮甲中抽出一條猩紅鎖鏈。這鎖鏈纏繞著黑霧，但卻透露出一抹詭異的紅光。 他右手輕撫著鎖鏈，兩頰蒼白得近乎透明，與越發豔麗的紅唇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彷彿是歐陸傳說中的吸X鬼。 透著詭異光芒的鎖鏈從指縫中滑落，透露出一股不祥的氣息。安東尼揮動鎖鏈，恍若鬼哭狼嚎，陰風腥味四起。 “現身吧，海妖鮫鬼！”他的聲音似歌似詠，如同夜幕中的咒語。 在這一剎那，黑霧中湧現出一道虛影。 這還沒完。 他張開嘴巴，一道怪異的尖嘯聲從深喉中傳來。緊接著，一道狹長而漆黑的影子如水般流動湧出，懸浮在空中。它與虛影交匯凝聚，如夢似幻地片刻停留，最終附身於那條猩紅鎖鏈之上。 安東尼微微閉嘴，隱約間嘴角溢位一縷鮮血，他發出短促的悶哼聲。 “裁決。” 紅黑色的鎖鏈纏繞在鏡面上，一股陰冷之氣伴隨著黑霧瀰漫開來。 混亂，雜沓，躁動。如蝕骨之蛆再度侵蝕而來。 雖有林子娟庇護心神，但侵擾怪神之力依舊。 孫曌的腦海中出現了一連串扭曲的幻象，邏輯似乎被一根看不見的繩子牽引，愈發混亂。黑霧中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語，如同無數鬼魂交織而成的歌謠。 “邏輯……理性……” 孫曌的聲音昏昏沉沉，逐漸被黑霧所淹沒。 迷迷糊糊間，他看見了郊外倉庫中的胡老…… 那是他們接觸的第一件詭異事件。 記憶中平躺著的胡老腦袋向後仰起，彷彿是為了迎接什麼。但此時，眼前的老頭，嘴角裂開，隱約浮現著一個虛無的裂縫。挺起的胸膛被一隻如枯木般的爪子摟在懷中。以至於他的背不碰著地，懸浮在空中。爪子連線的是一團翻滾的肉塊，此時正從那裂縫處往外蔓延，堆積在胡老的膝蓋後方，擠著他的雙腿往外翻去，這個詭異的M字型讓胡老看上去像是一個待產的孕婦。胡老的眉心處有一個小洞，從虛無中有一團虛影正源源不斷地鑽入胡老的嘴裡，又透過小洞鑽出老頭的腦袋，像是一個破了口的氣球，正在漏氣。 老頭的嘴巴被虛影撐開，一開一合，詭異至極。 “這就是來自世界外的汙染。”一縷魔音將深埋在孫曌心底的恐懼無限放大。“看見了嗎？你終將也會成為容器……” “夠了……”兦媂的聲音明明不大，卻瞬間破除了幻境。“適可而止吧，安東尼。” 黑霧像是受驚的活物，被某種看不清的火焰灼傷，一下回縮了大半。 安東尼搖晃了一下，臉色白了幾分。 “多謝……” 孫曌臉上露出一絲疲憊的微笑，感激地看王小美。 “兦，曾和我族有過約定，容器之爭，當不干涉。容器孱弱，可爭之而可奪之。否則屆時容器出現問題，古神必定會再次降臨世界。一旦壁壘破損，先輩付出的努力和犧牲必將白費。” 孫曌傻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白膚人，用歐大路語這麼文縐縐的說話，違和感十足。而且這些話語裡資訊量十足…… 安東尼咬了咬牙，繼續道。 “更何況，你當真以為自己是媂嗎？？媂早就死了，你不過是從惡鬼屍首間爬出來的亡魂，你不是她，你也不可能成為她，你只是在模仿著她的樣子，你不過是一道影子，這是對她的褻瀆，你，早該下地獄了……” 兦媂張了張嘴，沒有出聲反駁，而是默默低下了頭。 孫曌頓時感覺氣氛有些尷尬。從立場而言，他應該站在王小美這邊去幫她反駁。畢竟一邊是一直以來旅途中的同伴，而另一邊則是剛交過手的敵人。 但他猶豫了。 為什麼？ 王小美和眼前的白人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