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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一天,李崇矩難得拖著疲累的身軀回到自己的府邸。開封府裡暴雨剛停,天色未晚,天邊還遙掛著一道美麗的彩虹。可李崇矩怎麼也沒心情去看那道彩虹,今日留守諸臣議事,盧多遜說得是信心滿滿,但是北伐大軍幾天沒了訊息,李崇矩的心裡也是沒有把握,李崇矩畢竟是樞密使,對於行軍打仗也算是略懂一二。可是以大宋現在的軍力,接連和頑強的北漢、悍勇的契丹較量,連續攻打太原、幽州這兩座相隔千里的雄城,李崇矩也覺得有些勉為其難了。
回到家中,用過晚膳,李崇矩隨手抓起本書翻看著,心中依舊煩亂無比。今日他和趙普都被盧多遜排擠,說起來盧多遜雖然是個宰相,可心胸一點也不寬廣,不但阻塞百官進言之路,還一力排擠與趙普有關的人,趙普的舅舅杜審肇被罷官還鄉。趙普的妹夫侯仁寶,被貶到邕州做個小小知州,年過花甲的人了,想回家養老都不成。
七年前李崇矩本來和趙普是兒女親家,趙普的長子趙承宗成了李崇矩的女婿。但是被盧多遜告發大臣勾結,犯了太祖皇帝的忌諱。趙匡胤親自下令,強迫這對新人分離。趙承宗大受打擊,立誓不再娶妻。趙普的兩個女兒也因此不願嫁人,寧可遁入空門。趙普只有兩兒兩女,每每念及此處,再看看自己那個整日以淚洗面、茶飯不思的女兒,李崇矩心裡就說不出的窩火。
盧多遜在臺上風光了七年,李崇矩和趙普就過了無比黑暗的七年。即使現在的趙普已經太子少保,也不過是有官無權而已。盧多遜風頭正勁,趙普和李崇矩翻身的日子遙遙無期,大家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半截身子已經入了土。可是要李崇矩帶著這口怨氣死去,他怎麼也不甘心。
“老爺,靠山王府夫人派人送了禮物來。”
一個僕人走到書房,低聲稟告。
李崇矩一愣神,這不年不節的,送什麼禮物?何況現在天色已晚,哪有堂堂王府半夜裡給人送禮物來的?
李崇矩問道:“可有拜帖?”
那僕人抬起頭來看了看李崇矩,又迅速低下頭去,低聲道:“說是知道大小姐生日將近,送些禮物來賀壽!”
李崇矩心中一凜,這女子在閨中,別說生辰八字,就算是名字也不會隨便告訴他人。況且他這個女兒,自從被迫與趙承宗分離之後,一直深居簡出。要說知道他女兒生日的人,除了趙普一家,還有何人?李崇矩隱約覺得必然有事發生,急忙吩咐道:“請來人至書房相見!”
不一會兒,四人在家僕的引領下走進了李崇矩的書房。李崇矩仔細一看為首一人,面貌削瘦,長鬚飄然,雖然穿著一身家僕服飾,也掩飾不了他叱吒風雲的氣度。此人不是趙普又是何人?
李崇矩吃了一驚,卻不動聲音,吩咐下人出去外邊守著,無論何人一律擋駕。
趙普拉著李崇矩的手說道:“親家”
李崇矩心中一酸,這七年來,為了避嫌,趙普和他再不敢以親家相稱,如今兒女都已經心灰意冷。趙普偏偏又提親家二字,莫非
趙普指著身後一人道:“這位是翰林學士謝慕華,奉皇命從幽州返回東京。”
謝慕華朗聲道:“下官見過樞密使大人!”
李崇矩驚疑不定,不知道這幾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哪知道謝慕華接下來的言語更是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今日幽燕前線終於有了訊息,可不是飛鴿傳書回來,而是幾名軍士用八百里加急送回東京。這份軍情擺放在盧多遜的面前,這位以詩詞著稱的宰相看的眉頭深鎖,眉心擰成一個深深的“川”字。
軍情說幽州戰事不利,宋軍暫時撤退到涿州。寥寥幾句,不清不楚。上邊還有曹彬潘美等重臣的印鑑。可盧多遜沉淫官場多年,政治嗅覺極其敏銳。幽州一敗,宋軍必然無力反擊,最多也就是固守涿州至金臺屯一線和遼軍對峙,不日大軍必將返回東京。這一回來,以趙光義的脾氣,不知道多少人要倒黴了。自古伴君如伴虎,盧多遜苦笑一聲,這幾日趕緊打點一切,迎回大軍好了。千萬莫要出了什麼紕漏。
今日議事,樞密使李崇矩、少保趙普等都未出席,在座眾人只有薛居正、沈倫等少數幾位大臣。盧多遜心中冷笑,既然趙普不來,那正好,這份軍情就暫且壓下來,到時候大軍班師回朝,趙光義找人開刀的時候,順便彈劾趙普一個失職的罪名。這些年來盧多遜一直想找機會徹底打垮趙普,可趙普此人韌性十足,幾起幾落,又藉著金匱之盟的勢頭爬了上來,竟是讓盧多遜一直無法置其與死地。
盧多遜正想得出神,忽然殿前司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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