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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銘心頭暴怒,卻能強忍下這口氣,看著押送的梁三,沉聲問道:“這一路上,都是你們押送的?有何解釋?”
梁三恭恭敬敬的走上幾步,施禮道:“高大人,下官只是一個小官,負責這一路上從晉陽到開封府的安全。當日,在晉陽的時候,三司的大人們是親眼看著那些錢上了車。他們貼的封條,他們驗的錢財。咱們只是一路護送,這一路上風平浪靜,連一個蟊賊的影子都沒有看到。每天晚上,車馬都是停在驛站的院子裡,大家輪番守夜。而且,三司的官員至少會有一個人看著馬車,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怎麼也怪罪不到咱們這些官軍身上啊!”
梁三的官職雖然低,可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既然他們一路上押送並沒有出漏子,那剩下的問題,就應該三司自己解決才對。梁三說完話,衝著高銘一抱拳:“大人,不耽誤你們三司自己查案了。下官告退,雁門關那裡軍務緊急,下官帶人去交了差之後,還要馬上趕回去。這就告辭了!”
他倒是走得很灑脫,帶著一隊官軍大咧咧的從三司的庫房走了出去,只剩下高銘和那幾個倒黴的官員互相大眼看著小眼,彼此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案子一下子成了無頭公案。這可是整整一路的稅錢,對於任何人來說,都足夠稱得上是天文數字。可是,這就沒了?高銘心裡一陣窩火,一把年紀的人了,從臺階上三步並作兩步就跳了下去,照著那幾個押送的官員一頓亂踢,喝罵道:“一群沒用的廢物,養著你們還不如養條狗管用”
那幾個官員被踢得滿地哀嚎也不敢起身,他們心知肚明,出了這麼大的事,朝廷一定會找人來背黑鍋,謝慕華那邊肯定是不會認賬的,那倒黴的就是這幾個了,有那反應快的,一把抱住高銘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求道:“計相,真的不管小人的事啊,求您高抬貴手計相,小人家裡還有八旬老母”
高銘心頭本就火大,看這幾個官員這副熊包樣子,更是怒不可遏,他新官上任沒有多久,掌握三司這麼重要的地方,自覺前途一片光明,形勢一片大好。可是被這幾個沒用的東西給攪了亂局。現在少了一路的稅款,怎麼補?誰去補?朝廷的用度怎麼辦?要知道每年的稅款都是要經過三司的稽核,分配到各個地方去用。那現在呢?是從大臣們的俸祿里扣?肯定不行,那不是逼著大臣造反嗎?從官軍的糧餉里扣?更是沒有這份膽量。黃河要治理,淮河要疏通處處都是伸手要錢的,誰知道三司的苦啊!
砰砰連響,高銘又狠狠的踹了幾腳,這才收了已經踢得有些骯髒的鞋子,罵道:“你們幾個,自己摘了官帽,先去刑部坐著,或許本官還能保你們一條小命。不然的話,就自己燒高香,自求多福吧!”
那幾個官員聽到還有一線生機,不等高銘再催,發瘋一般朝刑部那邊跑去,好在刑部距離三司也就是一條街上,這些養尊處優的官員們還能撐得住。
高銘嘆了口氣,深深的呼吸幾口,平復了一下情緒,對手下叫道:“備轎,我要入宮!”
皇宮的高牆並不能阻擋秋天的寒意,中秋過去,深秋的蕭瑟將皇宮內也渲染的有了幾分悲涼的意味。夏日裡滿園的花朵已經凋零,挺拔的樹木落下了無數枝葉,忙壞了要每日打掃的太監宮女。高銘一點也沒有心情看著皇宮內的景色,一口氣就奔著文德殿走去。
趙德昭在某種程度上也算得上是一個勤政的皇帝,他的身體埋沒在厚厚的奏摺之中,聽見太監的傳報,只是淡淡的說了句:“讓他進來!”
高銘快步走進大殿,一擺前襟,跪在地上,砰砰就磕了幾個頭,痛心疾首的說道:“臣辜負皇上所託,請皇上降罪!”
“什麼罪?”趙德昭顯得有些疲乏,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又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最近入秋之後,趙德昭的身體不是很好,太醫院給他診斷,乃是感染了風寒,可是皇帝嘛,總是有很多事情要做,休息的時間不是很富足,所以一直也沒有完全好透!
高銘跪在地上不敢起來,緩緩的,將每個字都說得很清楚:“臣無能,從晉陽而來的稅款,到了三司的庫房,全變成了石頭!”
“石頭?”趙德昭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高銘趕緊又給他解釋了一遍。
趙德昭怒髮衝冠,拍著桌子吼了起來:“造反,這是要造反,謝慕華的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他以為自己是誰?朝廷的稅款他也敢截?謝慕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朕的忍耐,難道真的以為大宋少了你就不行?真的以為朕就不敢辦了你?”
“皇上,”高銘抬頭看了看盛怒中的趙德昭,心中寬慰了許多,還好,這位皇帝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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