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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商道會恢復嗎?我是說,敦煌會擺脫這次戰爭的影響嗎?”
“這個就難說了,如果只有這一次戰爭,相信很快就會恢復,可誰知道突厥人會不會再來攻打敦煌,我們這些遠途商隊,只要遭遇一次兵災就會傾家蕩產,大家都不敢冒險啊!”
李臻點了點頭,他理解康大叔一家為什麼會遷走了,在敦煌生活了十年,若不是風險太大,誰會捨得離去呢?
這時,遠處有人大喊:“前面蒲昌海到了!”
李臻原以為商隊會變得興奮起來,加速前行,不料商隊幾乎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他們只是路過這裡一樣。
斑叔看出李臻的困惑,便笑著給他解釋道:“蒲昌海雖然很大,但適合宿營的地方並不多,不僅要得到補給,還要避開馬匪的劫掠,所以一般都去北面,那邊有唐軍駐紮,有遊牧民族供給糧食和淡水,我們還要走兩天才能宿營。”
李臻這才想起,蒲昌海是鹹水湖,不能一頭栽進湖水中痛飲。
隊伍又走了兩天,隨著遊牧民族帳篷的不斷出現,商隊終於抵達了宿營地,這裡是一支沙陀人的駐地,上千頂帳篷分佈在牧草豐美的湖邊,隨處可見成群的牛羊。
遠方,隱隱可以看見一座城池的輪廓,那裡便是蒲昌軍城,有駐軍三百人。
商隊已經走了快半個月,大家都已疲憊不堪,在這裡要休整兩天,然後再上路去高昌城。
一頂頂宿營大帳矗立起來,駱駝上的貨物紛紛卸下,很多沙陀人也聞訊趕來,他們用新鮮的牛羊肉和奶酒與商隊交換日用品,宿營地內變得十分熱鬧。
李臻四人的營帳佔地足有大半畝,這是康大壯用百錢一天的價格向一名沙陀牧民租來,他們沒有貨物,大帳內顯得空空蕩蕩,四人索性將他們馬匹也牽了進來,拴在大帳的另一邊。
“我現在有點後悔了!”
酒志躺在厚厚的綿羊皮上,翹著腿道:“早知道應該帶點貨物去高昌賣,至少還能賺一筆錢,不至於這樣空手去,空手回。”
康大壯嗤笑一聲,譏諷道:“你知道帶什麼貨物嗎?你以為販貨去高昌就一定能賺錢嗎?告訴你,起碼一半的貨物都會虧本,我去過三次高昌,至少虧了兩次,第三次才賺錢。”
“如果是這樣,那斑叔他們怎麼還運了那麼多貨物,他們不怕虧死嗎?”
“誰告訴你斑叔的貨物會在高昌賣,你根本沒搞懂,斑叔不是商人,只是負責運貨,商人之間有聯絡,知道什麼貨物在各地有差價,便託斑叔的貨運商隊把貨物送到高昌,或者更遠的地方,斑叔他們只收運費而已,至於商隊運的什麼貨,斑叔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商業秘密。”
這次酒志也帶了一百枚羅馬金幣,他就想在高昌買點什麼回敦煌賣,雖然他和康大壯一路爭吵抬槓,但此時看在賺錢的份上,他決定和大壯修補一下外交關係。
他坐起身涎臉笑道:“我說老康,你有經驗,能不能告訴小弟,高昌什麼東西能賺錢,我想買點帶回敦煌。”
“高昌嘛!就是葡萄酒最出名了,再有就是白疊布,運到長安都有三倍的利潤,不過運到敦煌,我估計最多隻有四成的利潤,連運費都不夠。”
正說著,帳外傳來一陣騷動,有人在叫喊,還有馬匹嘶鳴,大帳內打坐的李臻睜開眼睛,他心中奇怪,立刻抓起長劍向帳外走去,其他三人也紛紛跟了出來。
此時還是下午,碧空無雲,炙熱的太陽掛在半空,將大地烤得像火爐一般。
這個時候,商人們都在大帳內睡覺,宿營地應該冷冷清清才對,但此時空地上卻聚滿了人,只見十幾名黑衣騎馬人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態度十分兇狠,正在質問斑叔。
酒志的眼睛很毒,他認出了其中一人,便低聲對李臻道:“看見那個系紅色披風的人嗎?”
李臻也覺得其中穿紅色披風的人有點眼熟,但他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你認識那人?”
“我見過他,上次你和蚊子比劍,那個人就一直站在蒼蠅旁邊,他臉上的大刀疤就是他的標識。”
李臻頓時想起來了,好像是這個人,當時他也看見,他還以為此人是索文的師父,後來才知是索家的親戚,不過突厥圍城前他便已經離開了敦煌,沒想到在這裡又遇到了。
“他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態度這般兇狠。”李臻暗暗忖道。
這時,騎在馬上的刀臉人正好向這邊望來,與李臻目光相對,他頓時愣了一下,顯然他認出了李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