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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先辨舍利。”
菩提流志和寶思惟兩名高僧寶象莊嚴地各自坐在一張白玉桌前,這時,所有的朝臣都向白玉桌前靠近,深長了脖子,連武則天也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站在丹階上觀看。
兩名高僧小心翼翼地從玉匣中取出金棺銀槨,開啟銀槨,又開啟金棺,裡面是兩隻鏤空象牙球,被固定在金棺內,透過鏤空的縫隙,便可清晰看見裡面的舍利。
這時,菩提流志合掌高聲道:“啟稟陛下,白玉函中是真舍利。”
大殿上一片歡呼,皇嗣李旦激動得跪下,向武則天連連磕頭,“這是兒臣獻給陛下的壽辰之禮!”
武則天點頭笑道:“難得皇兒有如此孝心,朕深感寬慰!”
武則天的目光又落在青玉函上,臉色漸漸變得嚴峻起來,此時無數雙眼睛都落在了另一隻套函上,既然白玉函中是真,那麼青玉函中就有問題了。
武承嗣滿頭大汗,兩腿戰慄,眼中露出絕望之色,這時,高僧寶思惟合掌緩緩道:“啟稟陛下,青玉函中為影舍利!”
大殿內頓時鴉雀無聲,武則天重重哼了一聲,怒視武承嗣,“武承嗣,你竟敢欺君罔上!”
武承嗣腿一軟,撲通跪倒在地,連連叩頭泣道:“陛下,臣確實不知道真假!”
旁邊武三思也出列跪下求情,“陛下,銅盒原是密封,若不開啟,魏王怎會知道真假?他確實是想為陛下祈福祝壽,望陛下看在他心誠的份上,饒他這一次。”
武則天怒火難抑,冷冷道:“也可能是他自己偽造來騙朕!”
武承嗣嚇得渾身顫抖,哭泣著解釋道:“這是臣的假子武順所獻,臣也是被他騙了。”
“這個武順在哪裡?”武則天逼視武承嗣追問道。
“他。。。他已經畏罪自殺了。”
武則天頓時怒不可遏,喝令道:“將他亂棍打出去!”
十幾名侍衛衝上前,亂棍將武承嗣驅趕出大殿,這時,武則天心中怒氣稍稍平息一點,對眾臣道:“將彌勒舍利暫時迎入白馬寺供奉,朕將舉行盛大的迎舍利儀式!”
她又對武三思道:“這件事就由梁王全權負責。”
武三思連忙行禮,“微臣遵旨!”
武則天重重一擺袖子,“退朝!”
她起身向側殿走去,大殿上群臣議論紛紛,都在說這次魏王被扣上欺君的大帽子,恐怕會有難了。
武則天怒氣衝衝回到寢宮,她鳳眼中迸射出複雜的感情,心緒難寧。
這時,上官婉兒向薛懷義使個眼色,薛懷義緩緩上前跪下,“微臣感謝陛下將舍利送入白馬寺供奉。”
武則天瞥了他一眼,心中的憤懣稍微平息一點,又道:“朕只恨武承嗣推卸責任,居然又把事情推到假子頭上,荒唐之極。”
薛懷義想起了被武順打死的王道淵,不由冷笑道:“武承嗣其實還在欺騙陛下,微臣聽說他的假子並非是畏罪自殺,而是被人所殺。”
武則天一怔,又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陛下,微臣知道這件事並不簡單,武承嗣其實明知舍利是假,還故意獻給陛下,具體發生事微臣也不太清楚,但微臣知道,武順被殺,牽涉到了兩隻舍利的爭奪。”
薛懷義一箭雙鵰,不僅要報武順殺王道淵之仇,也要讓李旦獻舍利之功化為烏有。
旁邊韋團兒大急,上前跪下,“魏王是陛下親侄,討好陛下還來不及,怎會做欺君之事?正如梁王所言,銅盒本是密封,若不剖開,怎知真假?望陛下三思!”
武則天豈是眼中能揉沙子之人,她不聽韋團兒求情,揮手讓所有人退下,當即令道:“速宣來俊臣前來見朕!”
她負手在房間內來回踱步,眼中若有所思,卻不知她在想什麼?
片刻,來俊臣匆匆到來,跪下道:“臣來俊臣參見陛下!”
武則天緩緩道:“狄仁傑的案子進展如何?”
“回稟陛下,狄仁傑不肯承認他在佛經下毒,微臣打算後天再審此案,務必拿到他的供詞!”
武則天淡淡道:“此案暫時移交給御史中丞周允元,你就不要管了。”
來俊臣嚇了一跳,正要再解釋,武則天卻擺了擺手,“朕已經決定了,朕把另一件事交給你。”
來俊臣無奈,只得低下頭,武則天負手走了幾步,壓低聲音對他道:“朕對武承嗣假子武順之死很有興趣,朕給你十天時間,來卿務必把這件事調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