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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笑笑,對這些並不在意的樣子。
西向處,那名叫汪汝才的魁梧老者周圍圍了不少人,這時候後正站著,說得吐沫橫飛,神情頗為得意。偶爾也會用眼角地餘光朝東向處瞥瞥,那邊,瘦削矍鑠的青衣老人正在獨自欣賞著楹聯字畫,彷彿周圍的一切和他並無干係。
在坐的賓客們還是中年人居多,大抵這部分人才是如今徽商的中流砥柱,上了年紀的老者也不少,很有威儀,是前輩高人了。至於和許宣一般的年輕人,倒也有一些,想來大抵是些家裡經商,有頗有才學的書生。有些可能有志於經商,今夜隨著家中長輩過來認些關係,有些大概純粹是衝著劉知縣來的。
徽州府近三分之一的財富力量便集中在眼前的廳堂裡,要是這時過來些劫匪,威脅人質什麼的,估計可以大發一筆了。若是這些人都很硬氣,不交贖金,被殺掉了,那本該聞名後世的徽商群體,不知道會不會一蹶不振吶。望著正在言笑晏晏的眾位賓客,許宣心中不無惡意地揣度一番。隨後感覺到身邊黃於升神態有些異樣。
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不遠處那邊有老者正眉飛色舞地和人說著話,四周眾人偶爾露出讚歎的神情,那老人家才趁機拿起茶杯喝兩口,隨後放下來又要接著說什麼。這時候看見黃於升,才略略肅神,坐直了身子,食指和中指並起來,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留下兩個溼漉漉的指頭印。黃於升望了許宣一眼,苦著臉過去過去恭恭敬敬地行禮道:“爹!”
許宣這時候也明白過來,那老者便是黃於升的父親,似乎叫黃德元。
黃櫻這時候也來到廳堂,看見那邊的黃德元,連忙躲在許宣身後。黃德元大概也看到她了,因為老人家的臉上明顯有些滯住的感覺,不過隨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等放下的時候便又是一臉雲淡風輕。
黃於升這時候正在朝四周的賓客們“世伯、世叔”地招呼著,那邊便也有“賢侄”之類的回應,偶爾隱隱夾雜一句“寫的好詩”之類的話,也大抵能猜出他們方才對話的內容了。
橫豎被誇的是自己兒子,黃德元面子上當然也高興,但隨後還是肅了肅神道:“那邊劉大人已經到了,錢兄方才出去迎接。”頓了頓:“好好表現!”揮揮手將黃於升打發回來。
這邊黃櫻微微從許宣身後露出半個腦袋,看了一眼又縮回去:“喂,知不知道,我哥是才子呢!”
許宣聞言撇撇嘴,似乎有些嘆息:“黃兄,又幽默了啊。”
這時候黃櫻在許宣身後,也看不清許宣的表情。
“幽默?”
“到底什麼意思啊?”
大抵商賈之家的聚會就是這樣。與文人間的雅集相比也許少了些風雅氣息,但是熱熱鬧鬧的場面,搖搖曳曳的燈火,氣氛還是夠的。
雨依舊在下,劉守義撐著傘從街角那邊轉出來,因為是參加商賈的集會,所以也沒有穿官袍,一襲青衫走在雨中,恍惚間又記起了多年以前燈火寒窗的時代——那時候自己還是個普通書生,在這樣的雨夜也是一把傘,一身青衣。
當年的窮書生雖然清貧,但是生活也平靜,後來如履薄冰的日子裡半夜驚醒過來,多少也會回憶起那時的從容和安逸。走到今天這一步,表面上看確實是很不錯了,但其間的艱辛,大概也只有身處其間才會清楚。
斜風夾著雨絲偶爾拂過臉面,有些涼,劉守義凝了凝神,他在街角站住身子,回憶隨後被斬斷。錢府今夜一定是熱鬧非凡了——從門口的轎子數目可以看出來。劉守義如今不到四十歲,進士及第之後直接補了實缺,他本身也有能力,做了一些政績之後逐漸得到一些人的關注。
本來以他的能力,到如今的年紀,一個京官或者知府的位置是跑不掉的,但是官途就是這樣,沒那麼單純,要做事情就會得罪人。不過還好,為官這些年,雖然拆臺的有,但也不是沒有人支援自己,走得雖然算不上一帆風順,不過磕磕絆絆也都過來了。雖然慢了一點,但在徽州府這邊做一任知縣,也就三年的時間,隨後大概就會進京——原本是這樣子的。
這一次來到徽州府這邊做知縣,是背後有人安排,內裡的原因他暫時還不清楚,但憑著為官多年的嗅覺,總覺得事情複雜。因此上任之後他一直比較小心,交際方面也比較謹慎,這些在下屬眼中,有時候會覺得奇怪。私下的議論也被他聽到兩次。
只是即便這樣,自己的地盤上死了個錦衣衛百戶,兇手手段狠辣,沒有留下多少線索。上面隨後有些訊息過來,讓自己打探。
安寧平靜的表面之下,有一場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