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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名義對這些人在先前的祭奠表示感謝,也因為如此,他的身邊常常都帶著一個小跟班。用十歲的李既望做幌子來認識一些人,打點一下關係之類的,許宣並沒有什麼心理負擔。畢竟眼下他的身份似乎有些像這孩子的監護人了。而對於這些,魯氏也並沒有表示反對。大概在這婦人的心裡,對許宣還是存了些警惕的,也希望李既望能夠多在這些場合走動,多長點見識,不至於將來臨仙樓的產業被許宣霸佔過去。
對於她的這些心思,許宣自然也明白,但也只是一笑而過,並未介意。說實在話,同他胸中的格局相比,一個小小的臨仙樓其實根本不值一提。魯氏一個婦道人家,出於本能的某些心思,倒也不能說壞,都是人之常情。
而在許宣這裡,做這些事情的目的,便是讓自己正式走入一些場合,出現在一些人的視野裡。以後他要做的事情大概會很多,身份這種東西,也是時候應該開始著手打造了。畢竟要想快速在商場上立足,獲得他人的認同是很重要的。
這樣的一番走訪之後,收穫倒是不小。原先他對這個時代徽商的一些情況,除了自己的感受之外,更多瞭解自一些歷史或者商業書籍。這些書籍因為撰寫者的立場和目的不同,對很多東西的講解並不全面,疏漏也很多。一段時間的走訪之後,他除了在很多商賈面前混了臉熟之外,更多的是對如今徽州商業的格局有了一個整體上的認識。
隨後便覺察出不小的問題來。如今徽商已經開始繁榮起來,雖然真正如同沈萬三那般富可敵國的人物暫時還未曾出現,但很多東西也已經鋪開,只要保持眼下的節奏發展下去,前景是顯而易見的——一個以地緣和血緣為紐帶的商幫,正在慢慢醞釀成型的過程之中。這些事情,不只是他,但凡有些見識的人都能看出來。
徽州的很多大商賈,雖說是生意人,但是因為讀了不少書的緣故,價取向都偏向儒家。儒家學說裡面禮、義、廉、恥之類的東西,在他們身上有比較明顯的表現。當然,比如鮑家這般惡名在外的例外情況也有,但實際說起來,鮑家原本的名聲其實並不壞,甚至說有些美名也是可以的。只是到了鮑明道、鮑明理這些後輩長大之後,才被搞臭了。
在鮑家起家的老一輩中,很多人還是同徽商的整體的格調一致。比如鮑明道的祖父,就曾捐助過一些有家境貧寒卻有才名的窮苦書生。從許宣如今的角度看,鮑家的舉動內裡雖說有一些投資的意味,但更多的其實也是對有前途的晚輩進行一些善意地提攜。鮑明道的叔爺在徽州府這邊捐資造過不少橋樑,鮑明道的大伯年輕的時候,斥資五千兩助當時縣尊修路,這些其實都算是功勳,一筆一劃都在縣誌、府志上有過記載。
但表面的繁榮背後,深層的問題也不少。從後世看來,支撐徽商走向巔峰的還是生意人的人生哲學同儒家傳統思想的結合。身為生意人,卻重視儒家傳統,如果站在某個高度用歷史的眼光來看,當然會獲得不少正面的評價。後世對徽商用以“儒商”的美名便是因此而來。
但是就本身的商業發展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好事情。商業的發展中,誠信經營、童叟無欺之類表象化的東西雖然也是必要,但內裡很多時候所遵循的其實還是競爭的原則——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泥總之比較殘酷。而儒家對這些東西是不提倡的,因而遵循這些傳統的徽商,雖然達到了輝煌的高度。但是也因為如此,當這些傳統的東西根基遭受到動搖之後,徽商便也開始迅速衰敗下去。
這是有歷史根據的,在明朝末年,清軍入關之後,商業領域最大的獲利者是晉商,而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徽商曾一度被壓制到幾近覆滅的程度。隨後滿足漢化程度加劇之後,儒家傳統經過動搖、改造之後慢慢恢復,徽商才又一次振興起來。一代代的徽商人將這支商幫推向了輝煌的巔峰,甚至在某些時期,徽商的整體財富相當於整個國家的十分之四。無徽不成鎮,更是有了“紅頂商人”胡雪巖之類出類拔萃的人物,試圖以一己之力對抗外來資本的侵襲。
但是,依存於傳統的的商幫,在清末儒家傳統再一次面臨顛覆的時候,毫無意外地又一次陷入低谷。在許宣的那個時代,殘存的徽商一直吶喊著崛起和振興,但是並沒有找到可行的出路,因此所謂的振興一直步履維艱。
另外,商業發展中十分重要的一環,便是資本流通。
富有的徽商對這些並不看重。有明一代,徽州商人因時乘勢,際會風雲,在商業領域大展身手。杭嘉湖的絲綢棉布,揚州兩淮的食鹽,景德鎮的瓷器,徽州本身的竹、木、茶、漆和文房四寶,華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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