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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狀元?”
“他到底寫了什麼東西?”
“居然有這樣的評價,那、那、那”
“他贏了麼?”
鄭澐等人的臉色陡然變化,不可置信地互相看了幾眼。程子善坐在位子上,目光閃爍了一番,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右手緊緊抓在座椅的扶手上,微微爆出的青筋,也能說明他內心的某些情緒。
“這個是狀元卷啊!”汪祉伸手在紙頁上點了,做出最後的評價。他說著將手中紙頁拿起來,紙頁揹著日光,一些字跡透過紙頁瑩瑩露出輪廓。他有看了看,隨後用飽經滄桑的聲音將一些內容緩緩念出來。
“臣聞帝王之臨馭宇內也,必有經理之實政,而後可以約束人群,錯綜萬機,有以致雍熙之治;必有倡率之實心,而後可以淬勵百工,振刷庶務,有以臻郅隆之理。立紀綱,飭法度,懸諸象魏之表,著乎令甲之中,首於巖廊朝寧,散於諸司百府,暨及於郡國海隅,經之緯之,鴻巨纖悉,莫不備具,充周嚴密,毫無滲漏者是也”
“後世語精明者,首推漢宣,彼其吏稱民安,可為效矣!而專意於檢察,則檢察之所不及者,必遺漏焉,故偽增受賞所從來也;語玄默者,首推漢文,彼其簡節疏目,可謂闊矣!而注精於修持,則修持之所默化者,必洋溢焉,故四海平安所由然也”
隨著汪祉的緩慢深沉的語音,現場又一次陷入安靜之中
弘闊大氣的內容,力透紙背的想法,擊中在很多人的心頭很多人一聽之下,頭皮微微泛出一些麻意
“人君一天也,天有覆育之恩,而不能自理天下,故所寄其責者,付之人君。君有統理之權,而實有所承受。故所經其事者,法之吳天。用是所居之位,則曰天位;所司之職,則曰天職;所治之民,則曰天民;所都之邑,則曰天邑。故興理致治,要必求端於天。今夫天,幽深玄遠,穆然不可測也;渺茫輕清,聵然莫可窺也。而四時五行,各效其官;山嶽河海,共宣其職。人人沾浩蕩普濟之澤,在在蒙含弘廣大之休。無欠缺以虧其化;無阻滯以塞其功者,蓋不貳之真默,醞釀於大虛,不已之精潛,流衍於無極,故實有是化工耳”
“今我皇上,任人圖治,日以實政,望臣工矣!而誕謾成習,誠有如睿慮所及者。故張官置吏,各有司存。而越職以逞者,貽代庖之譏。有所越於職之外,必不精於職之內矣!則按職而責之事,隨事而稽之功,使春官不得參冬署,兵司不得分刑曹,此今日所當亟圖者也”
方紀達站在離汪祉不遠的地方,汪祉的聲音傳過來,第一時間就對他造成了衝擊手中原本自己所寫的文章紙頁緩緩飄落在地上,一時間也忘記了撿拾。
“一法之置立,曰吾為天守制,而不私議興革;一錢之出納,曰吾為天守財,而不私為盈縮。一官之設,曰吾為天命有德;一奸之鋤,曰吾為天討有罪。蓋實心先立,實政繼舉,雍熙之化不難致矣,何言漢宣哉!臣不識忌諱,幹冒宸嚴,不勝戰慄隕越之至。”
“臣謹對。”
汪祉的聲音唸完最後一個字,良久,沒有人再說話。
許宣望著眾人神態,心頭也有些感嘆。有些事情,實在是太過巧合了一些。汪祉對眼下文章做了“狀元卷”的評價,只是誰又能想到,這原本就是狀元卷。它的作者叫鄭秉忠,乃是萬曆二十六年殿試狀元。而這份“問帝王之政和帝王之心”的殿試考卷,乃是後世唯一存留的明代狀元卷。
這份試題卷,說起來同許宣還有些關係。在前世,狀元卷由一個叫魏振聖的人在一個叫鄭母村的地方發現。當時鄭母村有一個叫趙煥彬,正是在他手中,被人發現400年前的狀元卷。魏振聖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得知此事,登門拜訪趙煥彬二十四次,最後趙煥彬被魏振聖的真誠所打動,捐出了傳家寶——明代萬曆年間的狀元趙秉忠的殿試狀元卷,而趙煥彬正是趙秉忠的第十三代孫。
而在這二十四次的拜訪之中,有半數的拜訪,許宣都是親眼見證的。
至於作為機要封擋儲存的趙秉忠的狀元卷為何會流傳到民間,在當時引起了廣泛的猜測。畢竟可信的一種是因為魏忠賢和趙秉忠的關係勢同水火。是年,以楊漣為首的官員上書揭發魏忠賢的二十四大罪狀,當時為楊漣起草罪狀的尚書就是趙秉忠的學生繆昌期。因為趙秉忠和繆昌期的關係,所以魏忠賢對趙秉忠恨之入骨,屢次在萬曆皇帝面前說趙秉忠的壞話。後來由於萬曆庇護,趙秉忠逃過了一劫,但是魏忠賢權傾朝野,趙秉忠不得不有所忌憚。
因此有人認為,狀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