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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不響,那個傻女子會不會一直等到天亮,在這蕭瑟冷清的夜晚,竟然也有人為自己守候。黃曆心底有些感動,同時也有些慚愧,為他在蒔花館胡混了一天,為他和含春出去開房,為他在旅館和含春顛鸞倒鳳,享受純**上的快樂,而屋裡的女人卻一直在默默地等待。
在院門前停了一會兒,黃曆輕輕的叩了兩下門環,又低聲假嗽一兩下,為是雙管齊下,好惹起屋內的注意。這樣做了兩次,吱呀一聲,南屋的門開了,不一會兒珍娘在門後是低聲問了句:“誰呀,是黃大哥嗎?”
“嗯,是我。”黃曆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門開了,珍娘手裡提著個小燈籠,並沒有半分埋怨的望著黃曆,關心地說道:“快進來,黃大哥,屋子裡暖和,你先歇一會兒,我這就去熱飯。”
“不,不用了。”黃曆有些慌亂地擺著手,轉身將門關好,“我在外面吃過了,這麼晚了,你快去睡吧。”說完,他轉身向自己的北屋走去,腳步匆匆。
珍娘望著黃曆的背影,稍提高聲音說道:“黃大哥,爐子上有熱水,你渴了就喝。”
“好的,好的。”黃曆隨口答應著,推門進屋,關上了房門。
珍娘抿了抿嘴角,緩緩走向南屋,剛才黃曆走過她身邊時,她聞到了一股脂粉的香味,心裡不由泛起了各種猜測。黃大哥有了別的女人,這應該替他高興;可要是到那煙花之地去快活,就很讓人窩心了。自己是不是該帶著妞妞搬走,讓黃大哥更加自由一些?
黃大哥明顯和自己拉遠了距離,他叫自己珍娘,而不叫珍兒,是自己惹惱了他,是的,就是自己。坐在炕邊,珍娘胡思亂想了半天,才輕嘆了口氣,吹熄了油燈
感覺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黃曆第二天便去買了架留聲機,又買了慕容凌雪的唱片,並婉拒了張照五的邀請,把自己關在屋裡,邊聽歌曲,邊冥思苦想,希望能憑著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能在記憶中找到些線索。但是他失望了,只是那種感覺,對他卻沒有絲毫的幫助。當然,嚴格來說,也不是一點幫助都沒有,因為他覺得也有歌曲會從他心底冒起。
很可笑,難道自己被薰陶了,還是以前就會唱,只是被喚起的記憶在作怪。黃曆苦笑連連,無奈地放棄了這個嘗試。
接下來的十幾天裡,黃曆和張照五偶爾還出去,甚至張照五又帶他去了一次蒔花館,但已經不是那麼頻繁,黃曆找到了一個好的去處——茶館。坐在那裡,聽著各色人等在閒扯聊天,看著各行各業的人們的行為方式,他覺得這是一個又便捷又直接的學習方式。
白天黃曆出去的時候,珍娘也開始上街了。真的,她的確在鍛鍊長膽子。她上街常常看到聽到各種各樣的事,接觸各種各樣的人,她也在不知不覺的慢慢變樣。在從前,廚房是她的本營,院子是她的世界。現在,她以為黃曆早晚會有自己的生活,就好似睜開了眼,她與北平的一切似乎都有了關係。
生活在改變人,社會是最好的學校,一個沒有進過大城市的鄉村婦人,在經歷了折磨困苦中,會把自己鍛鍊得更堅強,更勇敢,更負責。她也有自己的生活目標,妞妞是她的閨女,是她一切希望的中心。她閉上眼就能看見妞妞長大成*人,變成個漂亮姑娘,出門子,生兒育女——而她自個兒當然就是既有身分又有地位的姥姥。儘管這個目標有些遙遠,但她在向著這方面努力。
何大魁的兒子大剛結婚了。婚禮很簡單,一乘半舊的喜轎,四五個鼓手,洞房就是珍娘租的小屋子。
歡快的嗩吶聲招來了一衚衕看熱鬧的,本來衚衕就不寬,兩邊看熱鬧的人再往前一擠,花轎走得就更慢了。鞭炮噼噼啪啪地響了起來,大剛的一個拉洋車的工友故意把掛鞭舉到圍在門口看熱鬧的人們頭頂,趕得人們連笑帶罵地向四處躲。
花轎還沒落穩,大雜院裡住著的周嫂便搶上一步撩轎簾攙新人,把新娘子從花轎裡攙出來,腳不能沾地,要踩在鋪好的毯子上,毯子來回倒換著,新娘要一直走進新房。
周嫂攙著新娘,進院門先站住了。大剛手拿一張弓,離新娘五、六步遠,衝著新娘射了三箭。說是弓箭,其實就是小孩玩藝兒似的用竹子劈開做的,箭是三根秫秸杆,這個儀式叫避邪。
射完了箭,張老太太已經把炭火盆在門口擺好了,新娘要邁過火盆才能進新房,象徵著往後的日子能過的火旺。這些儀式走完,這才開始拜堂。
等在桌子前邊拜了天地,行過了禮,周嫂才把新娘子扶到床鋪邊上坐下。眾人急著想看新娘子長得醜俊,都催大剛快點把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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