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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因為自己喜歡,能力也不差。最後選經濟,以為能學會如何在商場和股票市場賺錢多麼天真!第一年過後要選一科主修,我選了數學。
每學年有三個學期,期末都有考試。第一學期數學考試成績我高居榜首,考到90多分。但英文和經濟成績最好的不是我,我排名第二,落在一個名叫柯玉芝的小姐後面,分數差了一截。這使我十分震驚。我在萊佛士書院見過柯小姐。1939年由於她是這所男校中的唯一女生,校長叫她在年終頒獎日頒獎,我從她手上領過三本獎給我的書。我們後來經常會面。
但最重要的是,她一直被分配在爭取女皇獎學金的修讀兩年的特別班裡。我感到煩惱萬分。整個海峽殖民地(新加坡、檳城、馬六甲)一年只有兩份女皇獎學金,成績最好的兩個學生未必拿得到。我最擔心的是,當局也許不想把兩份獎學金都頒給新加坡學生,而會根據地區平均分配,讓檳城和馬六甲兩地的學生也有機會。這樣就是排名第二也選不上。
名聞全校被戲弄
在萊佛士學院度過的第一年,不像在萊佛士書院第一年那麼順心。當時有個傳統,就是作弄新生,整整作弄一學期。我成績最好,名聞全校。也許由於長得較高,引人注意,一些老生選中我作為戲弄的物件,尤其是一個名叫埃伯特的歐亞裔學生。埃伯特個兒小,面板黝黑,精瘦結實,是個令人討厭的傢伙。他是個出色的運動員,卻有強烈的自卑感。凡是他有要求我都順從,但他看得出我內心反感,因此覺得格外開心。我從不相信作弄人能加強一個班級或一連的見習軍官的團結精神。
我不得不唱歌;不得不循著一個四方格爬行,用鼻子推一粒彈子前進;不得不繫一條破舊的綠色領帶,走在新生前頭,舉著一面不像話的綠色旗子。這一切毫無意義,然而我照做不誤。這是我要加入這個既不成熟而且在發展錯誤傳統的學院所應付出的部分代價。第二年輪到我有機會作弄新生,我公開反對,設法勸同學們別這樣做,但不成功。自己當新生時嘗過苦頭,卻發洩在後來人身上,這樣的做法我堅決反對。
除此以外,我們上課還得系領帶穿外套。講堂沒有冷氣,科學樓的一間西曬教室,成了名副其實的烤爐。汗流狹背坐在風口,準會傷風咳嗽。經常輪番處身於涼風習習的地點和溼熱的房間,我覺得渾身不自在。總的說來,第一年我過得很窩囊。生活在不熟悉的環境裡,吃倒胃口的學院飯食,跟19個同學住同一座宿舍,這些都使我有一種失落感。
第二年從C座換到位置比較好的E座,房間涼快宜人。但是過去一年心裡鬧彆扭,又經常傷風咳嗽,肯定影響了學業。記得一個學期末了,我連數學也排不上榜首。儘管如此,1941年3月學年結束時,我的成績依然不錯,理論數學排名第一。但是柯玉芝英文和經濟高居榜首,第三科歷史好像也是這樣。統計是經濟試卷的一部分,我的分數比她稍高。但我很不開心,知道爭取女皇獎學金將面臨激烈的競爭。
接觸大馬來主義政治
過後回顧當年的情形,才發現在萊佛士學院求學的階段是我接觸大馬來主義政治的開始。新加坡殖民地政府平等對待本地各民族,本地馬來人慣於接受和其他民族一樣的待遇。1940年6月,我第一次遇到好些在不同制度下生長的馬來人。在馬來聯邦③,尤其是在馬來屬邦④,馬來原住民享有政治和經濟特權,在社會上佔有支配地位。在馬來聯邦,萊佛士學院獎學金供非馬來人申請的總共只有五份,馬來人卻有更多份額可供選擇申請;在馬來屬邦也一樣。每年入學的100名學生當中,有20名馬來學生是來自內地各州,獎學金由州政府提供。
馬來人團結意識很強。我後來發現,那是由於他們覺得受威脅,怕被充滿活力、刻苦耐勞的外來民族華族和印族壓倒。有兩個當年跟我同年的馬來同學後來成了傑出的領袖,其中一個是馬來西亞前首相敦拉扎克。敦拉扎克是我英語和經濟課的同班同學,卻跟我談不來。他是彭亨州的貴族,跟其他馬來學生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他們都尊敬他。跟我相處得來的是平民,有兩個是學院的板球代表。我童年時期在直落古樓小學和萊佛士書院交上了馬來朋友,馬來語說得流利。但是我很快發現,他們對待非馬來人,尤其是華人的態度跟新加坡馬來人完全兩樣。第二年一個來自吉打州的馬來學生跟我交上朋友,他告訴我:〃對我們馬來人來說,你們華人精力太充沛,也太聰明瞭。吉打州華人太多了,我們受不了這樣的壓力。〃他所說的壓力,是爭飯碗、爭生意,在學校和大學裡爭名次。馬來人是土著,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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