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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后病重之際。陸游的《南唐書》記載著這樣一件事:當時小周後以探望姐姐的名義入宮,卻一直躲著不見姐姐。終有一天,大周后“偶褰幔見之”,便驚奇地問道:“汝何日來?”
小周後畢竟年輕,還不懂得女人的敏感和醋意,便傻乎乎地回答道:“既數日矣。”想想看,自己的老公竟置十年夫妻之情於不顧、置結髮之妻重病之身於不顧,而是與自己的親妹妹“數日”偷歡,大周后豈能不生氣?豈會不憤恨?可一邊是自己的痴心妹,一邊是自己的負心漢,大周后又能怎麼辦呢?病情急轉直下的她,只有採取“至死,面不外向”的姿態,以示抗議。
可以想象這個偷情事件對大周后打擊有多大,心神俱灰的大周后終是含恨離開人世,年方29歲。這時的李後主愧疚不已,史書上說他“哀苦骨立,杖而後起”,我認為有作秀之嫌。為了表示自己“哀甚”之心,他還親自為大周后寫了千字的誄文,文中自稱鰥夫,並誇張地連用了13個“嗚呼哀哉”,其中也不乏“抆血撫櫬,邀子何所?”“吊孤影兮孰我哀?私自憐兮痛無極”之類“極盡酸楚”的詞句。雖說李煜的文章寫得漂亮,戲也演得逼真,可始終瞞不過後人“雪亮的眼睛”,大家都知道這些是“後主過哀,揜其跡”的把戲而已。
李煜雖然無恥又虛偽,可人家是個文學才子,漂亮的詩句總是很容易掩飾是是非非。何況李煜的臉皮又是那樣的厚。那首《菩薩蠻》雖有香豔狎暱之嫌,可李煜照樣敢把這首詞製成樂府,任其外傳。在他和小周後成婚之夜,他的臣下韓熙載、許鉉等寫詩嘲諷他,其中有“四海未知春色至,今宵先入九重城”等尖刻的詩句,他也滿不在乎。後世文人一再把玩“絕妙情語”的詞句後,反而覺得李後主坦率得近乎可愛了。只是不知那位小周後,心裡對此又是怎樣的看法?
她和他的結局
李煜雖然多情,也容易感傷,但對感情,卻絕非痴人。他太過花心,也太過自私,在他的感情世界裡,唯一在乎的可能只有他自己。除卻大小周後,還有裹小腳跳舞的窅娘、善於說禪理的喬氏、善彈琵琶的流珠、乖巧伶俐的慶奴等許多宮娥等著他的寵愛呢。
他沉浸在“佳人舞點金釵溜,酒惡時拈花蕊嗅”的無限歡情裡。對於舊愛,他有“風情漸老見春羞,到處芳魂感舊遊”的陰柔纏綿;對於亡人,他有“汗手遺香漬,痕眉染黛煙”的脂粉感傷。女人對他而言,可能只是必要的情感體驗、生活陪襯和心理解藥罷了。因此,便是成了可憐兮兮的亡國之君,在“倉皇辭廟日”,他還要先“垂淚對宮娥”。難怪後來的蘇東坡嘲笑他不哭自己的祖先和國家,倒是先去哭女人。由此可見,李煜對於女人,太過敏感,太過博愛,也太過依賴。對這種心理不健全、情商又太發達的“寶貝”男人,能說什麼好呢?後世評說他“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可謂“人君所短處,亦即為詞人所長處”。評價倒是中肯,可感覺很不對味。
身為女人的小周後,最初被李煜的才情所吸引,成就一段 “不倫”之戀,雖有點難堪,可畢竟有個圓滿的結局,特別是後來被立為後,可謂享盡了人生的榮華富貴。便是心愛的男人太過“濫”情,但至少有“才情”和“地位”可以平衡。可一旦遇到人生大的變故,小周後便只能獨自面對苦痛和悲劇。
宋太祖的大軍兵臨城下將南唐小朝廷徹底蕩平後,軟弱無能、沒有血性的李後主只好“肉袒以降”,並屈辱地接受那個叫趙匡胤的大漢扔過來的“違命侯”。關於小周後的最終結局,有種說法是被那個不懂憐香惜玉的宋太宗看上,並恣意蹂躪。宋王銍《默記》引龍袞《江南錄》的說法:“李國主小周後,隨後主歸朝,封鄭國夫人,例隨命婦入宮。每一入輒數日,而出必大泣,罵後主,聲聞於外,(後主)多宛轉避之。”後有元人馮海粟學士,題詩諷刺道:“江南剩有李花開,也被君王強折來。”
對於一個男人而言,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受辱,真是莫大的刺激和羞辱。宋人有好事者,畫《熙陵幸小周後圖》,圖上太宗戴幞頭,面黔黑而體肥;周後肢體纖弱,數宮人抱持之,周後作蹙額不勝之狀。這個叫趙光義的男人,將其得意建立在一個女人的痛苦和另一個男人的尷尬上,如果他知道幾百年後他的後代也被金人大肆強姦,不知會作何感想?
而這個被戴上綠帽子的李煜,也許是心太痛,於是寫出那麼多感人肺腑的漂亮詞句。面對心愛女人小周後的痛罵,除了窩囊地痛哭流涕外,他只能一味地忍耐。
太平興國三年(978年)的七夕,是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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