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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麗人很狡猾,面對強大的漢軍援兵時,會選擇主動退卻,等到漢軍援兵撤走以後,他又會捲土重來,反反覆覆,令人不勝其擾。要想全殲這支入侵懷遠城的高麗軍隊,就必須設法繞到懷遠城的東面,堵住他們的退路。
即使對於終年在草原上生活和訓練的遊牧騎兵來說,這條路也並不好走。畢竟這條路過去是邊境,人跡罕至,存在著許多未知的變數,尤其在這寒冷的嚴冬。不過,為了對付可能遭遇的嚴寒,漢軍遊牧騎兵早已經武裝到了牙齒。他們都穿著絲綢內衣和厚厚的棉襪子,三層皮甲裡面襯著羽絨內膽,最外面還罩了一層保暖效果最佳的狼皮襖。雖然做了充足的準備,一路上仍然出現了凍傷減員的情況。來到山嶺下,已經有一千多名士兵被迫離隊,進入附近的部落休養。而馬匹的損失更大,原本每人三騎,現在已經變成了每人兩騎。
不過,文昊依然信心滿滿,因為翻過這座山嶺,他們就將進入契丹人的地盤。頂著漫天大雪,將士們嚼下一片片肉乾,盡力補充著能量。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山嶺上將比山嶺下更加寒冷,對他們的考驗這才剛剛開始。一路上,不停地有士兵想停下來相互擁抱取暖,都被率隊的軍官用皮鞭驅散。在這種情況下,只要停下來,往往就意味著死亡。這是一場對意志與體力的考驗,長期艱苦的訓練讓大多數將士們堅持了下來。但是翻過山嶺以後,五萬大軍再次減員兩千多人。而這兩千多人就沒有他們的同袍那樣幸運了,他們被永遠留在那座冰雪覆蓋的山嶺上。
翻過山嶺,風雪也漸漸停了下來,一輪夕陽掛在山巔。文昊再次下令:“安營紮寨,明天一早啟程!”
這是出發以來,漢軍遊牧騎兵第一次正式紮營。一路上,他們都是隨便掏個雪窩子,靠在一起擠擠就過了一夜。而文昊也是因為知道翻越這座山嶺讓大家的消耗夶大,這才決定正式紮營,為的就是讓大家能夠迅速恢復過來。而再往下走,他們將進入契丹人控制的領地。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們將不會再次紮營,這是他們唯一一次能夠得到充分休息的機會。
對於這次機會,將士們都特別珍惜。尤其被他們視為夥伴的戰馬,更需要這樣一個機會。這一路過來,戰馬的折損率遠高於士兵的折損,因為冰雪的覆蓋層太厚,戰馬很難尋找到雪層下面的牧草。飢餓的戰馬抵禦嚴寒的能力下降,才造成了這樣大的損失。現在,剩下的這十萬匹戰馬,也大多瘦弱不堪,而接下來,他們將要走出大漢所掌控的範圍,面臨著更嚴峻的挑戰。這時候,就必須讓戰馬儘快恢復力量,去適應即將來臨的殘酷戰鬥。
這一夜,將士把自己最珍貴的炒麵都貢獻了出來,讓各自的戰馬吃了個飽。這也就是遊牧騎兵,如果換作其他部隊,絕對會寧願捨棄肉乾,也不會浪費炒麵。這就是遊牧民族和農耕民族長期飲食結構上的不同而帶來的差別。
中軍大帳內,燈火通明,文昊和角里延都是頂盔貫甲,面色凝重地盯著眼前那幅巨大的地圖。這幅地圖已經由斥候根據新掌握的情況進行了完善,比以前詳細了許多,就連一些遊牧部落的宿營地都標示得清清楚楚。這些宿營地很重要,在必要的時候,他們可以衝進這些宿營地獲取補給。說得更直白一點,那就是去搶!他們本來就是遊牧騎兵,而就地補給原本就是遊牧騎兵作戰的一個重要特徵。
當然,文昊的目光現在並沒有停留在那一個個小黑點所表示的宿營地上,他的手指落到了一條彎彎曲曲的藍色線條上:“天亮後,沿著這條河一直向東!”說話間,文昊的手指也順著那條藍色曲線一直走下去,然後忽然一拐,又道:“從這裡折而向南,直抵懷遠城東!”
那條東西向的藍色線條所代表的河流叫做弱洛水,是一條貫穿整個契丹領地的大河。在這個季節裡,河水肯定已經結上了厚厚的冰層,沿著結冰的河水行軍,雖然馬蹄打滑,速度受限,但在方向上卻不容易發生偏差。更重要的是,冬季大河結冰,少有人來,可以保持秘密行軍,而不致被人發現。同樣的道理,文昊選擇向南的行軍路線也一條河流,當地人稱之為遼水。
角里延皺著眉頭,說道:“陛下留給咱們的時間只剩下五天了,如果走這條路線,恐怕不能按照趕到。”
這五天之內,他們不只是要趕到懷遠城,而且必須打下懷遠城。懷遠雖然只是一個邊境小城,但他們是遊牧騎兵,擅長的是野戰而不是攻堅。為了應付可能出現的特殊情況,就必須在時間上給自己留一些預備量,至少也得有一天時間,這是底線。
之所以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也是因為他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