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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山河癱瘓的第六年,阿嬌工作了,職業是蹬三輪車,也就是“板的”,和當年的老五是同一個職業,但是人家老五這時候憑著自己的汗水已經在我市開了三家小超市,儼然一個小老闆。
在我市幾百個三輪車伕中,女人蹬三輪加起來不超過十個。
而在2003年,這不到十個女性人力車伕中,有阿嬌一個。在八年前,她還是全市出名的美女。
阿嬌以前絕對是個懶人,讓她幹活簡直比登天還難。據說在96年的時候,她閱讀的刊物就是《瑞麗》,那在當年,絕對是前衛的雜誌,絕對的“敗家老孃們兒培訓手冊”,當時全市也沒有幾個人知道有這麼本雜誌。當時阿嬌就是成天用這本哺育並培訓了日後十幾年千千萬萬箇中國敗家老孃們兒的《瑞麗》來指導自己的衣食住行,可見她有多敗家。
但當家裡揭不開鍋,她跪借無門的時候,看著自己那虎頭虎腦聰明伶俐的孩子和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的當年她心中的偶像趙山河的時候,她上街了,蹬三輪車了。據說她不去做售貨員而是去蹬三輪車的原因是:蹬三輪車每個月大概能夠收入900…1000塊錢,而當售貨員每個月大概只能收入600塊錢,二者之間,差距是300塊錢,沒了這三百塊錢,她兒子連學都上不起。1000元,或許還買不了她當年的半條裙子。
二狗認為她還是可敬的,如果她選擇去當妓女,那肯定要比這收入高,她肯定會是頭牌。但她沒去,究竟是因為對趙山河忠貞還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兒子被人說三道四,二狗不得而知。總之,她選擇了靠自己的體力和汗水吃飯,最原始的。
說起阿嬌,二狗又想起了現在在地震災區戰鬥的那些英雄們,他們,未必也都是完人。那些現在在地震災區捨己救人的官員、警察、解放軍們,或許當災難沒有真正來臨時,他們中有的人可能是經常琢磨怎麼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或者是經常欺負欺負老百姓的警察、或許是經常在軍營裡吸菸酗酒的“壞戰士”。但當災難來臨時,他們幾乎全部都迸發出了人性的光輝,在大的災難面前,他們毫無懼色,奮勇向前,把二狗這樣的大男人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中國,和平時期,國人表現出來的可能更多的是自私、懦弱和貪婪的一面。但在國難當頭時,國人的勇敢與無私卻成為主題詞,可歌可泣的人與事層出不窮,總能把旁觀者感動得熱淚盈眶。
在此,向災區中奮戰的英雄致敬!
也向,阿嬌致敬。
阿嬌在蹬三輪車時頭上總是蒙著個紅紗巾,蒙著臉,怕別人認出是她,即使是夏天我市中午達35度的高溫,阿嬌也從不摘下臉上的紅紗巾,但還是有人能從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和長長的睫毛認出是她。後來,她又剪掉了長髮,戴了頂帽子。
“你是阿嬌嗎”認出她的乘客有時會問一句,大家都不敢相信當年的那個絕色美女就是今天眼前的這個髒兮兮的女人力車伕。
“你認錯了,我不是”每當這樣回答時,阿嬌總是下意識的向上拉拉紅紗巾。
這就是阿嬌,無論嚴寒酷暑,用著她那雙當年被幾乎全市男孩子垂涎的修長的雙腿,勉力的支撐這個已經敗落的家,勉力的。每當看到她兒子那雙充滿渴望與希望的眼睛,阿嬌就會充滿動力,從鐵南蹬到北郊,從東郊蹬到城西,任憑雨水沖刷、任憑塵土撲面、任憑風霜刺骨
可以這樣說,一年後,即使阿嬌不帶絲巾,也沒人能認出她了,她那時30歲的年紀,看起來已經至少40歲。
這個家,在阿嬌的努力下,還勉強能算是個家。
2003年春的一天,阿嬌因為違章,三輪車被罰沒,罰款500元,據說阿嬌當時口袋裡只剩下40多塊錢,根本不夠交罰款。
那天晚上,阿嬌步行回家。
走到了家門口,她看見了渾身血淋淋、臉上掛滿了土的兒子。
“你和誰打架了?”阿嬌很生氣,雖然當年她是因為趙山河能打架才喜歡趙山河,但她現在太怕兒子再走上這條路。
“我沒打架”趙山河的兒子看起來挺委屈。
“那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阿嬌很瞭解兒子,兒子是個好孩子,很少和別人打架
“是別人打我!”趙山河的兒子哭了
“誰打你?”阿嬌問
“隔壁的餃子館的那個大孩子”
“為什麼打你?”
“”
“說啊,為什麼打你?”
“媽我看見他家飯店有人在吃餃子,我在盤子裡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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