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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把第一軍指揮部發來的火力支援的請求扔到一邊,薩鎮冰靜靜的站在甲板,“海容”號上的三百多名官兵,除了艙室內必須留守的,都已經站在甲板上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氣氛的緊張。這個時候,喜昌和吉升兩位滿人出身的軍官再不堪,也能察覺到兩人被孤立了。
“管帶,我怎麼感覺他們看我們的眼神像是看死人一樣,我們是不是做些什麼?”吉升壓低聲音緊張的說。
喜昌望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薩鎮冰,喉結一陣滾動,無力的說“做什麼,沒看薩統制在這嘛,他要不說話,做什麼都白搭。”
吉升低著頭偷偷的看了一眼如雕塑般的統制,發現他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身披黑衣的陌生人,聯想到今天的異常氣份,吉升心裡更加恐慌。人在害怕一個人的時候,往往會想起對方做過的對不起自己的事,繼而產生一種憤恨甚至仇恨的情緒。吉升聯想到平時薩鎮冰做的一些事,眼神漸漸多了份憎惡。
人的第六感是很神奇的,尤其是你靜止不動的時候,第六感格外敏銳。吉升眼中剛剛多出一絲憎惡,薩鎮冰就察覺到了,順著目光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慌忙躲開目光的吉升,冷冷的一笑,薩鎮冰並沒有理會他。
寂靜的等待並不長久,只見一艘小艇自“海琛”號巡洋艦駛來,在燈光的照射下,喜昌和吉升兩人大約分辨出了來人的身份。
“是榮續”兩人的臉色一片煞白,如果說剛剛還只是猜測的話,那現在就是傻子也看得出今晚要出大事了。三位滿人軍官聚集到一艘軍艦上,這可是很少出現的事情,更何況還是這個氣氛緊張的時候。
發現身後多出了幾名魁梧士兵,已經隱隱把自己和喜昌包圍了起來,吉升心底最後一絲期盼也破滅了,身體禁不住瑟瑟發抖,手腳冰涼。
“統制,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是不是要和他們打一仗?”“海琛”號巡洋艦的管帶榮續來到甲板還沒有發現這裡情況的異常,大聲喊道。
忽然榮續看到自己的兩個同事今天似乎有些異常,奇怪的問道“喜昌、吉升,你們怎麼了,眨眼乾什麼,咦,臉怎麼這麼白,身子還發抖,不會是生病了吧?”一個勁向榮續使眼色的兩人聽到這樣的問話,徹底絕望了,身子不受控制的攤在了地上。
喜昌拼命的擠出一絲笑臉,向著薩鎮冰哀求道“統制大人饒命!”
榮續終於發覺到情況不對了,帶自己上船的隨從都沒有跟過來,船上剩下的都是漢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充滿了殺機,就連平日裡溫和有禮的參謀長湯薌銘此時都冰冷著臉,面無表情。
“榮續、喜昌,還有吉升,你們也都跟著我十多年了吧?”薩鎮冰感慨道。
如果是平時薩鎮冰這麼和藹的和他們說話,說不定喜昌還能產生溫馨的感覺,可是現在有的只是恐懼和驚慌。
沒有理會三人,薩鎮冰接著說道“現在咱們海軍上下同情革命的人太多了,我身為海軍提督,不能不考慮一下他們的想法。
這些年呢,朝廷的財政越來越不寬裕了,薩某費盡了心思才攢下五‘海’巡洋艦,偏偏‘海圻’號還出了事,現在就剩下四艘巡洋艦了。按說讓你們三個管了其中的兩艘,可謂職責重大,只是你們偏偏不思報國,平日裡在船上聚賭,搞得軍紀敗壞,官兵怨聲載道。
咱們海軍自從甲午年之後,就日漸式微,可是這不能成為我們不努力的藉口。現在革命黨鬧得越來越大,獨立的省份越來越多,我們身為海軍,不能也不應該參與這種內戰。無論是朝廷當家,還是革命黨執政,海軍就是海軍,職責是禦敵於國門,宣威於異域,而不是把炮口對向自家人。”
“我呢,準備帶著大家去廣東,免得戰火波及海軍,出現內鬥!”薩鎮冰冰冷的眼神掃過躍躍然有些興奮的湯薌銘,和那些平日裡活躍的官兵,逼得眾人低下了頭。
嘆了口氣,薩鎮冰轉頭對喜昌三人說“你們三個能力也是有的,只是平日裡不思進取,海軍也容不得你們了。”
聽到薩鎮冰的話,榮續也攤到在地上了,喜昌和吉升兩人把乞求的眼神投向了往日裡的酒肉兄弟,希望得到幫助,哪怕是口頭上的。結果沒有人理會他們,都把眼神轉向了他處,更有甚者看向三人的眼神充滿了殺氣。
“諸位兄弟,我本也是漢人,祖上姓何,是後來被抓取滿洲為奴的。”喜昌猛的想起了祖上,興奮的說。
喜昌滿懷期待的看著眾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口裡不住的重複著“我是漢人”。
見到眾人看向喜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