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障,就做正常檢修。
我又問:“那你們呢?”
“我們?上了接我們的吉普車到二十四小時開放的餐廳,吃完飯後,聽從機場命令,要麼休息、要麼繼續飛,就這樣,一站接一站”老人說,“從開羅再次起飛後,直接飛到印度卡拉奇(今巴基斯坦,筆者),接著是拉合爾,再飛,過喜馬拉雅山就是中國。到此,負責送機的美國人這次任務就算完成,他們搭便機按原路返回,再執行下一次送機任務。就我守著這架B…25,這時,國內又來命令:確保萬無一失飛越“駝峰”!
第十一章 世界上最艱險、漫長的供應線(2)
也是,幾乎是整整繞了地球一圈,才能把一架飛機弄到“家門口”,別再栽在“駝峰”,那可真是倒透了黴!
老人說。
哦,原來戰爭是這樣打法,我徹底明白了!
在張義聲後面,中國空軍赴美受訓十三期的楊訓偉也是這樣駕著B…25飛機,繞著地球大半圈,來到卡拉奇,回到“家門口”。
張義聲、楊訓偉和他們的B…25是因為長著“翅膀”,有著便利的條件,才能依靠空中飛行、橫跨半個地球進入中國,而汽油、戰車、武器彈藥及各種軍需物資,卻沒有這等“福分”——全是經過浩瀚的大西洋、印度洋、經過漫長的海運才能抵達白雪皚皚的“駝峰”腳下。
也是相當不容易。
大西洋上德國潛艇“狼群戰術”圍追堵截,二十四小時都讓你神經緊張得不能再緊張了!
原中國空軍十五期、中美混合團P…40飛行員閆汝聰老人,當年赴美受訓和回國曾兩次橫跨大西洋、印度洋。
老人說,當時商船都是結隊而行,無論是從大西洋那一端出發還是從印度洋這一端回去,都是三四十艘貨輪組成一隻遠洋船隊,由美軍派出的軍艦護航。從這邊出發先過印度洋,還好一些,除了海浪滔天,沒有敵情,但一到大西洋,氣氛驟然緊張。
情況全變了,德國潛艇隨時都會出現,尤其是夜晚,每前行一海里都如履薄冰,軍艦一會兒跑前、一會斷後,空氣簡直都在顫抖,彷彿劃根火柴就能立刻燃燒。我在的那條船是載人的客輪,夾在整個船隊的中間。多少個午夜時分,和衣睡意正濃之時,警報突然長鳴。聽到警報聲,所有的人馬上都得起床,穿好救生衣,站在甲板上,單等被擊中下沉往海里跳。此時,護航的軍艦馬上單列出隊迎戰。
漆黑的夜色中,一支長長的商船隊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被德國潛艇組成的“狼群”
包圍住,如同一隻孱弱的羔羊拼命要掙脫圍剿過來的“狼群”一樣,船隊能做的就是在己方護衛艦掩護下加速逃跑,而急紅了眼的“狼群”怎麼也不肯輕易放過這塊到嘴邊的肥肉。老人說,德國潛艇有時在水下一跟就是幾天,不打掉幾艘貨船,他們不會輕易罷休的。
淒厲的警報聲在碧浪滔天的夜空足以把人心撕碎!
火光沖天,艦炮、深水炸彈,爆炸聲不絕於耳。也不知道是德國潛艇得手後悄悄退出了還是有船被擊沉,噼裡啪啦打了個把小時後,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遼闊的海面上,只有黑乎乎一眼望不到首尾的船隊悄然破浪而行,只有捲起的海浪不時地衝破黑夜的靜謐。
護航的軍艦不聲不響地再次靠攏過來。
黑夜中,有人小聲傳遞:某某船被擊沉了
老人說,貨船被打沉,損失的可不是一條船、幾個人的事兒——幾萬桶汽油、幾萬噸武器、幾萬噸給養,都是國內最急需的,已經走一半了,就這麼說沒就沒了!
每一滴汽油、每一顆子彈、每一粒糧食、每一條止血帶,都是經過超過一萬公里長途艱難跋涉,運抵加爾各答,再從加爾各答,用火車送至汀江,然後再用每次只能裝載三噸多的C…47,經過駝峰航線,送至國民政府手中、送至前線
一滴汽油一滴血!
這是那個時期的口號,現在聽起來,毫不誇張!
招兵買馬一個機組一個機組在駝峰航線上有去無回,“中航”損失慘重,僅此到1943年底,“中航”空勤人員嚴重短缺——都摔沒了。
不僅僅是飛行人員——一架飛機從靜止到離開地面升空,是一個機組努力的結果,但在這個機組的身後,還有無數的人在默默做著工作:導航、機務、氣象、排程、無線電通訊、地面協調——哪一個環節都不能缺少,哪一個部門都需要人。
這也僅是一部分,還有汀江機場、加爾各答維修基地、重慶地面站、巫家壩機場、即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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