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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了?要是有別人知道了,不得告我受賄貪墨麼?”
“這、這事只有下官等幾人知道,不會有其他人注意的。”陳安上的眉毛成了八字形,一副可憐樣,“咱們這點孝心,就是想大人多多照應提攜,別無他意”
張問拿起公文,頭也不回地說道:“好了,換一份吧。咱們只要把事兒辦好了,該提攜的自然會提攜。”
陳安上忙收回了禮單,輕輕用袖子在額頭上擦了一把汗,他被這麼一弄有些迷糊了,心裡沒什麼底。這時又聽張問問道:“戶部下的這份公文,你們看了?”
陳安上便靠近了些,看了一眼張問正在翻看的那份公文,說的是協助有司衙門整頓鹽課的事,陳安上道:“鹽課已實行‘開中折色’許多年了,好像是”
陳安上斜眼向上作回憶狀,他說話的聲音實在難聽,如公鴨叫喚,又如鋸木頭。
張問給他補充道:“是弘治四年,葉淇為戶部尚書,上疏‘召商納銀運司,類解太倉,分給各邊’,改全國鹽課為開中折色。”
“對、對,大人博聞強記,下官佩服。開中折色的辦法已用了百餘年,一向行之有效。戶部突然獨要浙江改回‘開中奈米’,這法子可是洪武年使用的了,下官等實在是想不明白,只等大人到來主持大局。”
“開中奈米”、“開中折銀”,都是鹽課使用的徭役律法。因為鹽巴是國家壟斷物資,利潤豐厚,所以由官方一手控制,沒有官方授權,任何買賣鹽巴的商鋪私人,都是重罪,稱為販賣私鹽。
洪武至弘治的時間,使用的就是“開中奈米”制度。商人往九邊各地輸送糧食等軍用物資,支援國防,然後按多寡到鹽課司領取“鹽引”,再憑鹽引到鹽場去買鹽巴來銷售,這就是“開中奈米”了。
透過輸糧、輸米或納糧米及其他軍用物資領取鹽引到鹽場支鹽經銷的方式,來解決邊疆駐軍的吃、穿、用,從而鞏固邊防。這種辦法在那個時代是行之有效的,一時朝臣稱快,上疏歌頌黨國:坻京露積,士飽馬騰,無枵腹之憂也,胡馬不窺於長城,無蹂躪之擾也。
歌頌完了,對商人長途跋涉的艱難卻隻字不提。因為那個時候官僚的解構和現在不一樣,不是一個利益圈子的人。掌握權力的官員誰管你商人如何,兵強馬壯國家強盛他們就滿意了。
但任何制度都有時效性,不可同日而語,隨著大明商品經濟的發展,以前的法子行不通了,連續出現了幾次鹽引擁堵,明朝爆發經濟危機。商人們不願意長途跋涉去送糧,鹽引銷不出去。前期朝中大臣採取了好幾種手段疏通,緩解了經濟危機。
但是有危機就會呼喚改革,弘治年間,葉淇出任戶部尚書之後,大刀闊斧,全國改革,實行“開中折色”。
開中折色,其實就是拿銀子去買鹽引。
改革得到了全國官吏的擁護,一時又是歌頌黨國:體恤民眾,官民稱快。因為這時候的掌握權力的官員,成分已經變了,與大商賈大地主有了利益的交集,當然就要體恤商人長途運糧的痛苦了。
其實那兩種開中制度就一句話:開中奈米,給鎮守邊關的將士送糧食,換鹽引;開中折色,給朝廷送銀子,換鹽引。
兩種制度前後能夠推行,都是因為得到了文官們的支援,不然就免談吧。改革談何容易,大多數改革都是哄老百姓,主要看手裡有權的人,站在什麼利益立場,古今同理。
張問聽罷陳安上的牢騷,笑道:“上邊要改,自然有要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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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三 湖畔
陳安上用公鴨叫的聲音說朝廷要浙江鹽課改回洪武年使用的“開中奈米”,大為不解,便向張問請教。wwW、
張問說上邊要改自然有要改的理由,作為敷衍,心道陳安上雖然長得醜點,可也是進士出身,哪有一點都看不明白的?不知這拔毛猴子是在裝傻,還是考老子。
陳安上道:“要改為什麼獨獨讓咱們浙江改?這法子能不能管用還另說,能改得過來麼?”
張問喃喃說道:“東北邊一個叫野豬皮的人擁兵數萬造反,朝廷欲大舉用兵,奈何國庫空虛。這上邊不也說了嗎,首輔方閣老從各部調出五十萬兩作軍費,欲籌足一百萬兩發往遼東,供川雲新軍用度,又請旨皇上開內帑補足,可內帑也不充裕不是。咱們浙江歷來是大明糧倉,當此大敵關頭,對平亂作出點貢獻是應該的。”
陳安上為難道:“理是這個理,但是私鹽從來是屢禁不止,一旦實行開中奈米,定會導致鹽引擁堵,鹽價上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