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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開滿了白花的槐樹,沉痛地說道:“我大明國祚三百年,終了在我的手裡,到了地下如何和列祖列宗相見?”
陳益友搖頭道:“王爺不必如此自責,老朽不想隨便去評論先帝,但國家社稷確實是亡在先帝手裡,和王爺關係不大。先帝識人不淑,委以張賊國柄大權,此人狼子野心,一心謀朝篡位,待其黨羽遍佈,再想除去他便難如登天。如若先帝能及早看清張賊,也不會到今天的地步”
“現在說這些已然無用。”朱由檢道,“父母兄弟早已離世,如今我最後放心不下的,就是延綏的百姓。當初我們進入延綏,百姓依然奉大明為正朔,沿路送水松食,延綏城的百姓是我大明最後的子民”
王承恩道:“王爺仁心,萬民感動。不過楊鶴應該不是濫殺無辜的人,請王爺寬心。”
朱由檢道:“你不聞遼東平民被賊軍屠殺百萬,賊人心狠手辣,視民如草,楊鶴下不起手,但京師的人下得了手!”
陳益友和王承恩都不再勸說,他們想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還管那些不相干的平民幹甚?
眼見天色不早了,王爺又不同意突圍,陳王二人也沒有其他事,便告辭而出,叫朱由檢早些歇息。
朱由檢回到臥室,枯坐在燈下久久未眠,侍候他的女人周氏也偷偷在一旁垂淚。周氏原來是朱由檢府上的宮女,朱由檢從王府逃出來,就只帶著她以便照顧起居,日子久了卻是生出了幾分情分,便一直帶在身邊不離不棄。
朱由檢見她哭泣,便問道:“你後悔當初跟我出來麼?”
周氏想了想,搖搖頭抽泣道:“不後悔,能陪伴王爺是奴婢最大的幸運。”
朱由檢點點頭,看著周氏的眼睛道:“那你願意陪我一起去地下麼?”
周氏臉色一白,削肩一陣抽|動:“王爺”
“生同衾死同穴,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我們生死相伴,黃泉路上也不用太寂寞。”朱由檢面有悲色地說道。
周氏忙搖搖頭道:“王爺您風華正茂,出身高貴,輕生多可惜,咱們投降朝廷吧,或許您還能做幾十年太平王爺呢聽陳師爺說過一個故事,有個叫李煜的皇帝丟了江山不也活了許多年”
“放肆!”朱由檢突然大怒,指著周氏罵道,“我是李煜那樣的人麼?李煜昏庸自己丟了江山,我的江山還沒到手裡就被皇兄丟了,能一樣嗎!如果讓我做皇帝,大明能到今天這樣的淒涼地步?”
周氏忙跪倒在地上:“奴婢該死,奴婢無知說錯了話,王爺息怒。”
朱由檢對周氏道:“體面地死,勝過淪為階下之囚受辱!你被賊軍抓住也沒有好下場,不如隨我去!”說罷轉身從牆上把一柄寶劍取了下來。
周氏大驚失色,戰戰兢兢地說道:“王爺,您您要做什麼?”
朱由檢冷冷道:“我不能讓我的女人被賊人凌|辱。”
“不不王爺,求求您,別殺我,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周氏已顧不得許多,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欲逃。卻不料朱由檢已奔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劍對準了她。
周氏猶自討饒,苦苦哀求,但不僅沒有起作用,反而惹得朱由檢怒氣大發:“賤婦,你不死,要等著受賊人之辱?哭什麼?”
周氏道:“王爺,我原本就是個奴婢,江山社稷國家大事和一個奴婢有多大的關係,您看在奴婢侍候您這麼久的份上,放過奴婢吧,讓奴婢自生自滅。”
朱由檢哈哈大笑,一劍捅了過去,刺穿了她的腹部,頓時血流如注,周氏慘叫了一聲,捂住腹部,牙關咯咯直響,怨恨地看著朱由檢道:“你富貴時不曾與我同享,死到臨頭了卻要我殉葬,公平麼”
朱由檢繼續大笑,拿著劍在她的身上胡亂一陣亂|捅,直刺得周氏渾身是血,方才罷休。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腳步聲,奴婢們聽到響動,跑了過來,在門口喊道:“王爺王爺”
朱由檢喘了一口氣,看著地上的血泊,說道:“沒你們的事,退下。”
這時他的心裡一陣空落落的,看著滿是血跡的劍,想就此了斷,但脖子觸到冰冷的劍鋒時,他身上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抹脖子這樣的舉動真不是一般人做得出來的。他滿身是血地坐到椅子上,呆呆地坐了許久。
過了一會,他才放下劍,提起毛筆在宣紙上寫道:“本王死,無面目見祖宗於地下,自去冠冕,以發覆面,任賊分裂我屍,勿傷延綏百姓一人。”
寫罷將宣紙揣於懷中,尋了一條白綾,喪魂落魄地走出門,抬頭看著院子裡那顆開滿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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