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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徙之。時方盛暑,朝種夕死,死而複種,卒無一生。插葉裝花,取玩俄頃。於苑中立市,使官人宦者共相販買。以潘貴妃為市令,自為市錄事,小有差誤,妃即與杖,伏地求饒,佯作畏懼狀。又開渠立埭,身自引船,埭上設店,坐而屠肉。百姓歌雲:“閱武堂前種楊柳,至尊屠肉,潘妃沽酒。”又令宮人皆露褌,著綠屧,每於僻處遇之,或按草地,或倚石畔,私相Y媾,以為大樂。故宮人求幸者,每潛身幽僻之處以候之。又好巫覡,內侍朱光尚,詐雲目能見鬼。一日,入樂遊園,人馬忽驚,以問光尚。對曰:“向見先帝,甚怒陛下數出遊外,故鞭馬而馬驚。”東昏大怒曰:“死鬼何敢驚生天子!”乃拔刀與光尚尋之,既不見,縛菰為高宗形,跪而斬之,懸首樹上。群臣皆懷憤怒。
內史張欣泰謂軍主胡松曰:“昏人所為如是,吾儕受其榮寵,異日國亡,必將與之同戮,奈何?”松曰:“吾亦憂之,但不舉大事,禍必不免。近聞侍郎王靈秀、直閣將軍鴻選,皆有異志,不如密結二人,相與廢之,立建康王寶寅,以主社稷,庶國安而身家亦保。”欣泰從之。乃密結靈秀、鴻選,共舉大事,二人亦欣然應命。秋七月甲子,東昏遣寵臣馮元嗣出外監軍,命茹法珍、梅蟲兒、楊明泰及張欣泰等餞之中興堂,欣泰等乃因以作亂,謀伏壯士堂後,先殺元嗣、蟲兒、法珍、明泰於座。欣泰則陽為告變,馳入宮中,與鴻選弒東昏。靈秀前往石頭,迎建康王入宮。商議既定,各人照計行事。臨期,元嗣等方入席,壯士突起,砍元嗣頭墜席上,又砍明泰破其腹。蟲兒、法珍急走,蟲兒傷數創,手指盡落,卒與法珍走免。左右大呼,擊殺數人,餘皆走散。欣泰佯即馳人告變,靈秀遂詣石頭迎寶寅。率城中將吏數百,去車輪以載之,唱警蹕,向臺城。
百姓數千人,皆空手隨之。
且說欣泰之人也,冀法珍等在外,東昏必以城中處分見委,因得表裡相應。那知法珍亦復馳人,下令閉門上仗,不配欣泰一兵。故鴻選在殿內亦不敢發。又寶寅之眾,皆烏合無紀律,欲攻城,日已瞑。城上人發管射之,死數人,餘皆棄寶寅去,寶寅亦逃。三日後,詣宮門求見,東昏召人問之,寶寅涕泣以告曰:“邇日不知何人逼使上車,仍棄我去,制不自由,今始得歸。”東昏笑,復其爵位。殺張欣泰、胡松、王靈秀、鴻選等於市。
先是郢、魯既失,西師日進,有請東昏出師者。東昏謂茹法珍曰:“師遠出不用命,須至白門前,當與一決。”及衍次近道,乃聚兵為固守之計。一日,問群臣曰:“誰能為朕殺賊者?”眾莫應。衛軍李居士趨而進曰:“臣請得精騎三萬,保為陛下一鼓破之,梟蕭衍之首於鬧下。”東昏大悅,遂命居士為前鋒,率騎三萬,據新亭;遣徵虜將軍王珍國將精兵十萬,陳於朱雀航南。是日,蕭衍前軍至蕪湖,姑孰守將棄城走,衍進據之,命諸將進師。
卻說李居士屯兵新亭,望見一軍前來,人馬疲乏,器甲穿敝,笑謂左右曰:“人謂東軍勇猛,此等兵何足畏?”因率兵士鼓譟前保那知此軍主將,乃是曹景宗,因師行久,器甲敝壞。今見敵軍蜂湧殺上,景宗排開陣勢,匹馬直出,高叫曰:“來將何名?”居士答曰:“我乃前鋒大將李居士也,快快下馬受縛,免你一死。”景宗更不打話,持刀直奔居士。左右兩將,當先迎敵,被景宗一刀一個,盡斬馬下。居士失弓而走,景宗揮眾奮擊,遂大破之。居上始知東軍難敵,閉營不敢出。
於是景宗進據皂莢橋,王茂進據越城,鄧元起進據道士墩,陳伯之進據籬門,呂僧珍進據白板橋,徵鼓之聲,達於內闕。居士啟請東昏燒南岸邑屋以開戰場,自大航以西、新亭以北皆盡。甲戌,衍至新林,會集諸將,曰:“居士已敗,城中所傳,唯玉珍國一軍,尚擁精兵十萬,陳於朱雀航南,併力破之,則建康不戰自下矣。”遂進兵,東昏遣宦者王寶孫持白虎幡臨陣督戰。珍國選精銳居前,老弱居後,嚴陣以待。東軍擊之不利,王茂怒,下馬單刀直前。其甥韋欣慶,執鐵纏望以翼之,衝擊東軍,應時而陷。曹景宗亦縱兵乘之,呂僧珍齎火具焚其營,將士皆殊死戰,鼓譟震天地。珍國軍不能抗。王寶孫切罵諸將,直閣將軍席豪,發憤突陣而死。豪素稱萬人敵,為一軍所恃,既死,士卒土崩,赴淮死者無數,積屍與航等,後至者乘之以濟。於是城外諸軍,非降即逃,李居士亦以兵降。衍納之,遂長驅至宣陽門。建康大震,諸弟皆自城中逃出赴軍。
壬午,衍分命譜將各攻一門,築長圍守之。獨陳伯之攻西明門,每城中有降人出,伯之輒呼與耳語。衍恐其復懷反覆,恰值臺將鄭伯倫來降,衍使伯倫語之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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