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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軍大量減員,彈藥又不夠,打得非常艱難。
如此激烈地爭奪了五天,甘竹被國民黨軍隊佔領。紅軍被迫退守廣昌城北的長生橋。那裡是一片不太寬的開闊地。雙方僵持了十天。紅軍終於守不住,只得朝廣昌縣城退去。廣昌縣城沒有城牆,難以堅守。
四月二十七日,是戰鬥慘烈的一天。國民黨軍隊夾攻廣昌縣城。彭德懷這樣描述當時的激戰:從上午八時至九時開始至下午四時許,所謂永久工事被轟平了。激戰一天,我軍突擊幾次均未成功,傷亡近千人。在李德所謂永久工事裡擔任守備的營,全部壯烈犧牲,一個也未出來當日約八時以後,戰鬥停止時,博古來電話,說李德、博古約我和楊尚昆去談談,他們明天回瑞金去。
《彭德懷自述》,第一百九十頁,人民出版社一九八一年版。
彭德懷去的時候,把一套舊軍裝放在包裡,作了一去不復返的準備。他預料可能他會被帶到瑞金去,受公審,開除黨籍,因為他有一肚子的氣,再也無法忍下去了。
三軍團的政委,本來一直是滕代遠,此時患病,由楊尚昆代政委。楊尚昆在一九二六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同年赴蘇,在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一九三一年一月,他和張聞天結伴回國。他們經西伯利亞,回到上海。一九三三年二月楊尚昆來到中央蘇區,擔任中共中央局黨校副校長、紅軍第一方面軍政治部主任。此刻,他作為政委,跟彭德懷一起來到前方總司令部。
李德、博古找彭德懷、楊尚昆,本想安排他們明天走後的工作。沒談幾句,直性子的彭德懷便開始“放炮”!他歷數李德的指揮錯誤,斥責他是“主觀主義”、“圖上作業的戰術家”。伍修權把他的話一句句譯成俄語給李德聽。李德繃緊了臉。
彭德懷越講,火氣越大,他罵起李德來,用一句湖南的土話:“崽賣爺田心不痛!”可是,李德竟沒有反應!彭德懷估計是伍修權沒有翻譯那句話(據伍修權說當時他聽不懂這句土話),就請在場的楊尚昆翻譯。楊尚昆照實譯了:“兒子賣掉父親的田心不痛!”這下子李德火了,咆哮著說:“封建!封建!”李德挖苦彭德懷,說中革軍委改選時,沒有繼續選他當副主席,他不滿意!彭德懷反正豁出去了,他罵李德是“下流無恥”。
李德進入中央蘇區以來,還是頭一回受到這樣的當面頂撞。他是個火暴脾氣的人。照理,他會像對待蕭勁光一樣對待彭德懷。但大抵由於他自己在廣昌吃了敗仗,不敢那麼傲慢神氣了;也可能是由於他考慮到彭德懷是舉足輕重的紅軍將領。他居然只是罵了一通彭德懷“右傾”了事。在廣昌已經敗得一塌糊塗,博古和李德不得不同意彭德懷的意見,第二天撤出戰鬥。就這樣,從四月十日至二十八日,廣昌戰役歷時十七天,紅軍傷亡五千五百多人,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仍以廣昌失守告終。國民黨軍隊這次藉助於碉堡,藉助於飛機、大炮,傷亡大為減少,只死六百餘人、傷一千八百餘人,不及紅軍的一半。
廣昌之敗,紅軍上上下下對博古、李德怨聲載道。那時,流傳最廣的一句話說:“毛主席從來不是這麼打的!”有些紅軍戰士乾脆說:“毛大帥從來不是這麼打的!”他們懷念在“毛大帥”指揮下,第一、第二、第三次反“圍剿”那些“笑談凱歌還”的日子
第五部分:艱難歲月毛澤東“病休”在會昌
在廣昌炮火連天的那些日子裡,失去軍權的毛澤東,是在瑞金南面會昌縣的文武壩度過的。那時的文武壩,是粵贛省的省政府、省委所在地,是離縣城五六里遠的鎮子。所謂“粵贛省”,是一九三三年八月建立的。雖說是一個“省”,其實只包括于都、會昌、西江、門嶺、尋烏、安遠、信康七縣,只相當於今日的一個專區。這七個縣的總人口,當時不過五十五萬。那時的中共粵贛省委書記是劉曉。據劉曉回憶:“當時,毛澤東同志受到王明路線的排擠,是以養病的名義來會昌的。”劉曉:《給會昌縣革命歷史紀念館的回信》,《回憶中央蘇區》,第四百六十六頁,江西人民出版社一九八一年版。
那是開了“二蘇全會”之後,雖說毛澤東已成了空架子的政府主席,但博古仍覺得他礙事,建議他去上海休養。李德則提議他去莫斯科休養。毛澤東當然明白博古和李德的用意,便說:“我不去,我不離開蘇區,不離開中國。我身體還可以,就到粵贛省去休息吧!”毛澤東願去粵贛省,除了跟劉曉挺講得來之外,那裡的軍區司令員兼政委何長工更是老朋友。
毛澤東帶了三個巡視員,一起前往會昌文武壩。這三個巡視員是王首道、周月麟和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