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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慫恿下我將信又從頭看了一遍,然後我給施瑋寫了一封回信。
我們的通訊就這樣開始了,竟然進展神速,大約第三個回合後我們已開始互稱“親愛的”。當時我就像著了魔一樣。在信中我向對方講述了自己不幸的婚史,下一封來信中我即得到施瑋最真誠的同情。她覺得我太可憐了,應該有權得到真正的愛。對我而言那真正愛情的執行者自然就是施瑋,非她莫屬。她的生日是十二月二十一日,於是我向她提供了某種神秘的依據:我爺爺正是這一天去世的。我向她坦白了我的個性:多年來一直與環境格格不入,難以和單位的同事們正常相處。施瑋隨即給我寄來一本叫做《青年之友》的雜誌,上面有一篇關於內向的人怎樣克服自卑心理與他人交往的文章。施瑋在上面又點又槓,畫出許多重點,以便我能參考。此舉略微有些讓我失望,但不久我就體會出她的好意來了。那時我很想得到一張施瑋的照片,這是唯一的一件令人不太放心的事。可我在得到它們(照片)以前已經在考慮我們今後的前途了。
我當然不願意永遠這樣地分處兩地,忍受長期分離所帶來的痛苦。我在考慮怎樣使施瑋到南京來,不是來見面或探望一下,而是從此留下來,留在我的身邊,陪伴我。想得也真夠遠的。我以為調動工作絕對不行,我沒有這方面的活動能力,這是其一。其二,施瑋是高考落榜生,如果能讓她來南京的一所大學讀書,不僅對她本人有好處,也更容易說服她的父母。我想她的父母是不能接受女兒調來南京僅僅是為了談情說愛。何況我們沒有結婚,因此絕無調動的理由。來南京讀書就另當別論了。
我找到我的朋友張國慶,請他幫忙解決這一問題。張國慶的父母在金陵職業大學工作,現都已離休,他的母親又被反聘到一個自費班當班主任,我聽見風聲就找過來了。張國慶答應幫我去打聽。需要了解的情況有:學費多少,外地戶口行不行,包分配與否,有哪些專業,何時招生,學制幾年,什麼文憑以及食宿問題。其實,只有前兩個問題是關鍵性的。施瑋的學費我可以代付一半,另一半讓她的父母出。至於吃住,當然在我這裡了(上學的目的正是為此)。專業、文憑、分配等等將從屬於我們的主要目的,這是不言而喻的。第二天張國慶就給我帶來了好訊息,他母親說只要交足四千元錢就可以讀,不一定非得是南京戶口。我差一點就給施瑋報了名。
我和施瑋的通訊以及戀愛在朋友中一直是公開的,直到我準備讓施瑋來南京讀書也沒有誰覺得有何不妥。沒有人勸阻我,像當初一樣,他們對我仍是積極鼓勵。我的身邊需要一個女孩作伴,這是他們的一貫想法。況且他們認識我的時候我就是和一個女人(我的前妻)在一起的,後來我離了婚,按照他們的說法就是“落單了”。我的這幫朋友和我生死與共,唯有在這一問題上無法幫助我,他們無法代替我贏得女人。甚至,我隱隱覺得他們有些小瞧我。也許是因為我老了,又離了婚,他們開始懷疑起我對女人的吸引力來。在施瑋這件事情上他們大有抓住不放的意思,就好像那是一根救我於危難之中的稻草。他們暗示我“過了這一村就沒那一店了”!應該說,我的這幫朋友在當時強有力地影響了我,我真的覺得自己日薄西山、再無指望了。在一幅柔美的夕照圖景中我覺得施瑋特別的珍貴,於是詩興大發,給對方寫了很多情詩,其中的一首《玩具火車》不妨照錄如下:
備受女人殘害
我,被一雙孩子的手珍惜
搬運我就像搬運她的玩具
我也會行駛、靠站
在地板上,在可愛的軌道上
我看她玩得起勁
跪著,像今年的新枝彈起
愛惜玩具的心情就像
愛惜這個世界
我想她是動物的朋友
如果在羊圈裡
她擦亮並照耀我
此刻,窗外平行駛過了那些船
至少,我又可以寫詩了,而且寫得情真意切,境界高遠,朋友們因此受到了感動。他們帶著感動的心情再來看我和施瑋的通訊不免失之偏頗。當然,這些都是事後的總結。
大約在施瑋的第八或第九封來信中,應我的一再要求她夾了自己的兩張照片。這是我第一次目睹施瑋的容貌,她不如我想象中的那麼漂亮。在我的想象中施瑋早已定型,允許出入的餘地不大。有一次我在給她的信中呼喚道:“我的黑眼圈的小姑娘”我希望她有那種我想象中的黑眼圈。她在回信中亦沒有反駁我說沒有,時間一長我就認定她必有那種十分明顯的黑眼圈了。拿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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