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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表示要是早知道李先生沒有電話她們也許就不會住進來了,就好像她們是為了一部電話才租房子的。李先生沒有說明有無電話即是一個騙局。“這年頭租房子不可能沒有電話,那是最起碼的。有電話就不必說了,沒有電話當然需要加以說明。你沒有說你有沒有電話就是說你有電話,而事實上你並沒有電話,這就是欺騙!”她們中的一個說。另一個馬上附和:“沒有電話我尻機怎麼回啊?我的生意還做不做?”
要是放在從前李先生早就不客氣了,可這會兒他溫和可愛的形象已經維持了那麼久。他總是樂於幫助她們,排憂解難,滿足她們的一切需要。在她們看來他是一個老好人,謙謙君子,即使她們說話如此無理,刻薄放肆,也有必要看成是一次通常的撒嬌。退一步想,一部電話也許真的比一臺電視更有必要呢,至少對她們而言是這樣的。“你完全可以賣掉電視去郵電部門申請一部電話,即使需要貼錢也不會貼得太多。一間沒有電話的房子是很難租出去的,而一間有電話但沒有電視的房子則關係不大。如果讓我們選擇我們當然選擇有電話的了。這個你應該比我們懂,你是靠這個吃飯的。我們不可能在這裡住一輩子。要是住一輩子的話我們就自己裝電話了。正因為你得靠租房子為生,所以電話得由你掏錢來裝。一間沒有電話的房子是完全沒有前途的(她們斷言道)。我們完全是為你考慮,為你著想。”為了一部電話她們不惜否定了當初也是她們要求的電視。
“也許一部電話真的能代替一臺電視讓她們留在我的臥室裡呢?”李先生想。
當然,和電視一樣,電話必須裝在他的房間裡。李先生將整夜開著房門睡覺,要是她們想打電話的話就必須進到他的房間裡來,接電話也一樣。
那位在歌廳幹活的小包裡的尻機每晚至少得響八次以上,她經常深更半夜地開了套間的門出去,到樓下找公用電話。由於職業需要她對李先生沒有電話這點極為不滿,眼看著就有從此撤出的危險。要是裝了電話,不僅能使她留下來,回電話時也不必跑到樓下去了。她甚至連外衣也不必套,穿著內褲或睡裙跑到李先生的房間裡來回電話。若干次後她將很熟悉電話的位置和房間裡的地形,不必打攪正在睡覺的李先生,讓他開燈什麼的。她將摸黑跑進他的房間,渾身散發著睡眠的氣息和護膚霜的香氣,一面打電話一面將赤腳盤上了李先生的大床。這次再不必用一條殘腿支撐她的後背了,李先生用他嶄新的真空棉被覆蓋在她的光腿上,以防她在打電話的時候著涼。她的電話向來很長,語調曖昧撩人,一面說一面身體還一扭一扭的。她將電話聽筒從左耳換到右耳,一刻也不能安靜。最後用光裸的肩膀和下巴將聽筒夾在它們之間,空出手來從小包裡摸一支香菸。正待尋找火柴,李先生的打火機啪的一聲響了。他為她點著香菸,看著藍色的煙霧在無名的夜光中飄散開去。後來他感到有一滴水珠落在他寬闊的胸脯上,來自她感動的眼淚抑或她剛剛洗過的溼發。總之,這一格局中他下手的機會很多,他知道她那種人對摸手摸腳是不會很在乎的,甚至還會很喜歡。弄得好的話她還可能拿著他的手,帶著它去摸索探尋,只有她知道自己那時半心半意的需要。她,或者他們這樣乾的時候那深夜的電話還在繼續著,也許她就把他的手想象成電話那頭的那人的了。電話終止,她將突然推開他,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連滾帶爬地跑回她的房間。那時候李先生就再次變成了一堆垃圾啦。
因此,他對她的那些夜間電話是既歡迎又憤恨的,總體說來憤恨多於歡迎。他恨她和她的客人在合夥利用他,他恨她是一個做雞的。他恨如此一來她就會不付或少付房租,而那比每月房租更多的電話費則完全得由他出了。實際上他們什麼也沒有幹過,他不過是白白地貼上了精神體力以及晚上睡覺的時間,並且還落下了一個壞名聲,佔一個女房客的便宜,和她鬼混,另一個職業相對高尚的女房客因此將永遠看不起他了。對最後一點李先生尤其在乎,因為實際上他喜歡的是她,而不是那個做三陪的。突然有一天李先生想起了他的初衷,不禁汗如雨下。他決心趕走那三陪女郎,思來想去,覺得還得從電話著手。
此呆已死(3)
李先生請人在兩間出租的房子裡分別裝了電話分機,這樣,三陪女回電話的時候就不必走進他的房間了。月終結算時他讓她交付全部的電話費用,三陪女試圖分辯,李先生的雙柺已經高高地舉起來。他不僅沒有打過一個電話,甚至連電話本身也是因她的要求才裝的。“你要是不識好歹,裝電話的錢也要你出!”他威脅道。
李先生故意沒提另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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