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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信。我沒有問朱浩是否回了信,或做了點別的什麼沒有。我只是告訴他我沒有回信。既然有了這個開頭,我想還是順著說吧。既然說到東海,我就把東海如何追求王玉的情形告訴了朱浩。我的證詞是很有利於自己的。
也許,我根本就沒有打算說我和王玉的事兒。我斷定朱浩也不會主動問。我甚至覺得從此以後那件事兒就沒有了,朱浩只管自己來找我好了,也不必帶著小曾這樣的女孩同行。開始我沒有對他提起王玉,但並不是故意不提。像現在這樣,提起來,也是非常隨便的。可不是,我們已經聊到其他的話題上去了。我們再不會把它當回事,再不會如此地鄭重其事。我試探著繞回來,又談起王玉,果然比前面輕鬆了很多。我說了東海的幾個段子。朱浩告訴我:那次王玉來許城前一個星期他就搬到辦公室裡去住了,也沒有給對方留宿舍門的鑰匙。一週後他回宿舍,本以為王玉早走了,沒想到她還在,只是他平日存放的一箱泡麵全都被吃光了。真挺好笑。之後,他就把她打發到我這裡來。我終於沒有說起我和王玉之間發生的事。我以為沒有這個必要了。
穴居(5)
時間
王玉回去的船票是我出錢買的,行期也是我定下來的。她現在越來越聽從我,毫無反駁或自己的意思。我已經開始感到煩躁,身體也受不了。其間王玉來過一次月經。她對我說:“你真有福氣!”好像那不是她的福氣似的。我們的性生活發生在安全期裡,不必有後顧之憂,也不必和橡皮幹。她所說的福氣應該是兩個人的。然而王玉現在真有點對自己置之不論的味道了。她從我的角度考慮,聽從我的發落。我說:“你應該走了。”因為安全期已過,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我借了錢,託一個在輪船公司工作的朋友訂了船票。我在電話裡對他說:“越快越好!”王玉知道我和朱浩的關係,所以我們成不了長久情人,也不會有什麼前途的。
先是她將一張照片留下來給我,半小時後又要了回去。沒有這個必要了,她覺得,況且我也沒有繼續堅持。她在我的影集裡看見其他一些女人的照片。她說:“我可不願像她們那樣。”她的意思是說和我睡過覺了,再留下照片,好讓我日後去炫耀一番。男人的秉性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可讓她煩心的是那些個女人,她不想與之為伍。我不表態。因為我想她的痕跡還是留下來的越少越好。王玉不比別的女人,會讓我增光。倒不是說她的漂亮有什麼問題。所有知道王玉的人沒有不知道朱浩的,他倆的浪漫故事已傳遍半個中國。當然,知道朱浩的人也沒有不知道我的。我們的兄弟情義也是一則神話,在圈子裡無人不知。
我終於沒有留下王玉的任何一張照片。
我們進行了最後日子的散步。在晚間,飯後,天全黑定了,我們出來,來到露天裡。我們匆匆走過有燈光的路段,繞過乘涼的居民和瓜攤。我們走上樹陰濃重的校園路。黑暗中的草地上有相偎的情侶。腳踏車翻倒路邊,鍍鎳的鋼圈閃出一道亮光。王玉的胳膊伸過來挽著我分明違背了約定,但我還是容忍了。天黑路偏,不會有人看見,被她那樣挽著我產生了某種熟悉溫柔的感覺。在更黑的一段雪松與榆樹的夾道上,我的右手摟住了王玉的肩膀。我們這樣走了一段,默默無語。後來王玉拖著我停下來,她要站著接吻。事已至此我只得照辦。但我有心儘快越過繾綣纏綿的階段,把她逼到圍牆上,撩起了她的裙子。除了那件事我不想在任何事情上面停留。
王玉對我講起她的小時候,我哼哼哈哈地聽著。我不想對此有所記憶,因為那將是十分危險的。那時候她們都還很小,很小的東西不禁叫人憐憫。小貓小狗尚如此,何況是幼小的孩子呢?我一面聽一面忘,或者把它與趙燕小時候或小惠、盧倩雯她們的小時候混淆起來。那她們就成了同一個小東西。誰讓她們都有小的時候呢?又都那麼的幼稚和敏感。保護這個脆弱的集體可不是我分內的事。我只不過是和成熟了的她們睡了覺。我和那尚未長成的毫無關係。王玉因此對我說:“你別怕,聽聽又不掉肉的。”我以為她說的不無道理。可我還是忘得多、記得少,也許和我目前的特殊情況有關。過度的性生活有礙記憶,對此我深有體會。可女人不同,交歡之後反而思如泉湧,童年往事呈現在一片令人吃驚的清晰明澈之中。
王玉講到小時候,一條河邊,好像是她的弟弟淹死了。這件事給我的印象比較深。好像是一個風景如畫的邊疆地區,多民族的聚居地,他們的母親是那裡小學的一名教師。因為弟弟死了,或者在那以前,他們的母親在叫:“小飛魚,小飛魚。”那是弟弟的小名,他死後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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