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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代表,然後回來向大家報告進展情況如何。
“老卜對她說:我覺得在哪兒見過你,我們以前肯定見過的,要不就是在夢裡。女孩兒不理他,老卜就批評她說:這不是一個營業員對待顧客的應有態度。”
“老卜給她發了一張名片,女孩兒不接,老卜說:那我就唸給你聽。老卜聲情並茂地朗誦了他的名片,女孩兒一點反應都沒有。”
“老卜說:我把名片給你擱在櫃檯上了,日後到廣州來儘管找我,管吃管住,旅遊接送全包了。”
最後老卜也離開了櫃檯。這一次他實在是一無所獲(哪怕給對方搶白一兩句呢)。他自覺沒趣,又想到自己誤了火車,心情不免有些沮喪。然而他並不是一個習慣於沮喪的人,因此便在候船室裡跳起舞來,以使自己振奮。老卜跳的舞很時髦,似乎是正在流行的霹靂舞的片斷。他嘴裡哼著一支曲調,一隻手舉著酒瓶(實際上是汽水瓶),邊舞邊飲,邊飲邊舞。他喝汽水的姿勢絕對像是在飲酒,而且他也的確因此而陶醉了。老卜來了幾個花哨的滑步,接著是那如夢似幻的月球漫步,這時一個粗壯的漢子走到他的身邊,抓住了他的手。這個人不知是從何而來的,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但他的確掃了老卜的興,使他的獨舞被迫中斷。王馬費三人也覺得情況有變他們正準備為老卜鼓掌喝彩,卻來了這麼一個人抓住老卜不放。然而他們並沒有任何行動,只是坐在原處觀察著,看看事態會怎麼發展。他們絕對相信老卜處理事情以及應變的能力,甚至遠遠超過了相信他們自己。馬寧甚至都不朝老卜他們那邊看,他故意表現得心不在焉,似乎正在發生的事不足以吸引他的注意力。從他的表情看,老卜與那壯漢的相持不過是小事一樁,遠不及老卜與女營業員的調情有趣。王智費俊的反應則比較強烈。先是,老卜與那漂亮營業員的周旋已讓他們吃驚不小,覺得開了眼界。突然又來了這麼一個滿臉殺氣的漢子,纏住老卜不放。這兩幕交替發生在短短的瞬間裡,也確實太快了一點。還好,壯漢不過是讓老卜教他跳舞。老卜沒有教他的興致,並且自己也不跳了。他走回長椅這邊來,在行李的一頭坐下,行李的另一頭坐著王馬費。也就是說王馬費與老卜之間隔著三隻包,但坐在同一條椅子上。壯漢也跟了過來,並在老卜身邊坐下,他繼續與對方套近乎,而老卜愛理不理的。也許老卜並不怕事,但剛才良好的心情顯然沒有了,他有些發蔫,因此看上去像是有點膽怯。這邊,他的三位朋友卻鎮定如常在馬寧的暗示下王費二人很快明白了在此情況下他們應取的態度。此刻三個人都不朝老卜和壯漢那邊看,即使偶爾看上一眼也是那種漠然的目光,最多有一絲好奇。他們裝作和老卜根本不認識,或者對這樣的事根本不屑一顧。如此引而不發的態度的確起到了一定的威懾作用,使得那壯漢在與老卜糾纏的同時不時會朝這邊瞟上一眼。馬寧故意站起身,去候船室門口轉了一圈,以示狀態的輕鬆。那壯漢一口咬定老卜與自己是同道,說他帶了什麼“要緊的”東西。壯漢說話時有些顛三倒四,反覆無常,一會兒說自己那裡有什麼東西,問老卜要不要?一會兒又認為老卜帶了東西,說他“全要了”。他承認自己是一個違法之徒,其前提是老卜也是一個違法之徒。老卜推辭說:“你認錯人了!”壯漢說:“幹我們這一行的,怎麼會認錯人呢?”這次他指的“這一行”卻不是違法犯罪,而是治安聯防。說著他掏出一張證件,以證明自己是一個便衣警察。他所說的“我們”此刻也已不是指他和老卜,而是指他與那些警察同行。但無論如何老卜還是一個違法分子,這是前提性的,只有在此前提下壯漢作為違法分子或是警察與老卜的接觸才是正常的。既然作為一個違法分子他不能取得老卜(另一個違法分子)的信任,那他就搖身一變成了警察。
交叉跑動(3)
那證件插在一個破本子的紅塑膠封皮裡,在老卜的眼前一晃,本子隨即合上了。壯漢一面將他的紅本子往懷裡揣,一面讓老卜把他的證件拿出來。老卜堅持要看清壯漢的證件,否則自己的證件是絕對不會拿出來的。壯漢說:“你懷疑我是一個警察嗎?”老卜說:“我懷疑。”壯漢問老卜:“我哪點不像?”同時補充道:“我是便衣警察。”老卜說:“警察沒有專門便衣或非便衣的。”壯漢說:“那你就不懂了,警察不單有便衣,還有特務呢!”說來說去繞不過檢查證件這件事,壯漢的頭腦清醒得很。作為交換條件他再次把自己的證件從懷裡掏出來,並交到了老卜的手上,讓後者看了個夠。老卜在慘淡的燈光下看了半天,實在也說不清這是怎樣的一類證件。在職業一欄裡填寫著“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