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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
用陳杰的手機發了76條簡訊,我心稍安。這小子人緣不錯,很多人祝他馬到成功,還有的讓他保重身體,只有趙娜娜回的最特別,她問那個死人:你就這麼走了?不收拾老魏了?
我和肖麗面面相覷,呆了半天,我慢慢輸進去一行字:算了,放他一馬,這賬以後再算。
她回得很快:太可惜了,這王八蛋挺好對付的,又貪財,又好色,我們所裡的合夥人都想收拾他,你能出面就最好了,唉!
我如陷雪坑,周身冰冷。邱大嘴也就罷了,胡操性怎麼也會害我?還有朱英度、鄧思恢,一向兄弟相稱,親熱無比,怎麼也會在我背後捅刀子?我走到窗邊,外面雨聲淅瀝,燈火闌珊的城市寂靜而淒涼,我瞬間恍惚,彷彿身陷鬼域,到處都是怨毒的眼神和陰冷的笑聲,小鬼含沙射影,伺機而動。一些人磨牙獰笑,一些人掙扎呻吟,行路人從陷阱中爬出,轉眼又跌進新的陷阱,每條路上都流著淋漓的血,而傳說中,此地並非別處,正是人間。
回到所裡已經傍晚了,到胡操性辦公室坐了坐,這廝一臉豐腴的微笑,說他不想幹律師了,這行當是非太多,現在風聲又緊,一個不慎就能惹出禍來,“梁園雖好,不是久戀之家啊。”我說你每年一兩千萬的業務收入,當真捨得丟下?他給我泡了杯茶:“一點小錢,不值什麼,現在投資環境這麼好,我打算搞個私募基金,那才是賺大錢的生意呢!”我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口,這廝奢侈慣了,吃的用的全是極品,這茶是江南一個茶廠特貢的,一年產量只有幾十斤,我連聲讚美,他來勁了,伸手扔來一個鐵罐:“拿著!一共就寄來兩斤,你拿一斤去!”我受寵若驚,站起來作了個揖,他眯著眼笑,說找你就為這事,我一心不能二用,咱們合作吧,案源由我提供,你只管具體操辦,賺了錢咱們三七開,我七你三。”我眼珠一亮,口水都差點流出來。胡操性手眼通天,過手大案無數,標的動輒就是幾億,真要騎上這條大鯊魚,每年輕鬆撈個幾百萬。嘴上答應著,心裡卻暗暗警惕,這老小子我太瞭解了,一向不是省油的燈,現在又賣乖又示好,到底安的什麼心?這時邱大嘴斜著眼從門口走過,表情極其怨毒,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胡操性頗為不屑,歪著嘴訓斥我:“怕他個屁!一個臭當兵的,做他媽什麼律師?放心,以後他要再惹你,我他媽收拾他!”我千恩萬謝,垂著頭走出來,心中狐疑不定,始終猜不透他是什麼用意。
前些天王禿子放出狠話,要讓邱大嘴“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滿城人渣都接到了海捕文書。邱某素稱狠人,現在來了個更狠的,嚇得屁滾尿流,幾天不敢回家,最後到公安局找到他當年的團長,此團座身居要職,在本市隻手遮天,吐口唾沫都能釘死人,王禿子狠則狠矣,還不敢公然跟政府叫板,這才悻悻收手,邱大嘴撿了一條狗命,轉眼就盯上了我,每次見面都呲著長牙,三番五次要跟我比試拳腳,昨天在電梯口邂逅相遇,幸虧在場人多,否則我之雞肋,彼之老拳,說不定就要七竅流血,滿地找牙。
下樓時正好遇到朱英度和鄧思恢,我想起趙娜娜的簡訊,一下來了主意,說晚上請他們喝酒,順便套套他們的話。兩人都沒推辭,鄧思恢更是直爽:“找個當事人買單吧,哪用得著你請?錢多了花不完,給我多好?”這傢伙是招牌的鐵公雞,以錢為命,一毛不拔,千斤重錘砸不出屁來,萬度高溫煮不出半點油花,他執業快20年了,早就發了大財,據說身家還在胡操性之上,去年“江都華府”開盤,售價一萬多元一平米,他一出手就是兩套。這人赤腳醫生出身,最大的理想是當個解放前的地主:皮襖菸袋老肥狗,嬌妻淫妾嫩丫頭,每天蹲在石榴樹下,摳摳腳丫,打打算盤,白衣不啻王侯,誠為人間至樂。現在家財千萬,依然不改農民本色,穿的全是地攤貨,寒酸之極,繫上根草繩就是個掏大糞的。前些年我們鼓動他買了輛北京切諾基,開了幾年,油耗大,車況糟,三天兩頭出毛病,開起來勢如天崩地裂,號稱“律師中的戰鬥機”,他居然一直不捨得換。朱英度資歷淺,2000年才拿到執業證,全部身家不超過200萬,此人跳脫異常,非名派不穿,非名牌不用,還傾家蕩產買了輛紫紅色的捷豹,是我們所最好的車,外面看起來牛逼閃閃,其實拮据得很,現在還租房子住。我經常嘲弄他,說人間有三絕:人中呂布、馬中赤兔、豬(朱)中英度,這廝聽了恚怒不已。這兩人年齡、性格差異都很大,卻一向相交莫逆,隨時隨地粘在一起,圈內很多人懷疑他們“搞基”,這是粵語“同性戀”的意思,兩年前我去廣東辦案,遇見了一位資深大狀,這大狀生得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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