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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這點我深有同感,老潘這人哪都好,就是沒人味。從大學到現在20年了,我從沒見他幹過什麼出格的事,吃飯不拌唇,睡覺不磨牙,連撒尿都規規矩矩的,一二三,往前站,四五六,拿在手,七八九,抖一抖,一滴都不外漏。一個人要是沒一點毛病,在我輩看來總有點虛,如果不是聖人,肯定是蠟做的。古人云食色性也,他既不貪吃又不玩女人,長雞巴和嘴巴幹嗎?不過顧菲恐怕不是這意思,我試探著問:“他是不是,你們有多久”她白我一眼:“別費勁了,不是,他不是陽萎!”我笑起來,說沒那個意思,那你為什麼恨他?她低頭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忽然問我:“你知道他為什麼一直升不了?”我說不知道,她一咬牙:“那是他自己不願意升!”
老潘只當了1年半書記員,表現太好了,功底紮實,上手又快,正好碰上缺編,93年就破格升了審判員。然後再也沒動過,足足幹了13年。8年前他們庭長退休,副庭長頂上,空出一個位置,人人都以為該他了,當時他爸還沒死,也勸他找找院領導,不送禮也表個決心,他死活不幹。最後還是顧菲去了,找的是他們主管副院長,此人全省知名,現在是河口法院的一把手,官聲特別好,不要錢,不收禮,天天往政治部提東西,每件都附帶說明:這是哪個公司送的,這是哪個老闆買的,記下來!素得喝湯都不帶油花。這兩年反腐倡廉,此人紅極一時,上電視,上報紙,號稱他們全家都是不鏽鋼做的,硫酸潑不進,燒鹼徒奈何,共拒收財物270多萬,指日就要高升。顧菲去的就是他家,送煙不收,給酒不要,笑眯眯地問她:“潘志明自己怎麼不來?”顧菲說他怕影響不好,領導還是笑:“那你來影響就好了?不怕別人說他,咹,性賄賂?”這話就有意思了,顧菲那時只有24歲,人生的蜜桃剛剛成熟,誰見了都想咬一口。但人家領導沒明說,她也不能往那兒想,陪著笑繼續奉承:某院長,您的清正廉潔,誰不知道?什麼賄賂也打動不了!這就是不懂事了,某院長立刻翻臉,說她上門不符合組織程式:“用誰不用誰,組織上不會考慮嗎,咹?你這辦的是什麼事,咹?回去好好想一想!”
這一想就想明白了。在床上翻騰了一夜,第二天心一橫,穿著超短裙黑絲襪就去了,這回無比順利,兩個鐘頭事就成了。組織上開始無微不至地關照老潘,填表格,談思想,還列席各種會議。老潘也單純,以為老天開眼了,又是工作計劃,又是施政綱領,還對庭裡工作指手劃腳,惹得人人討厭。也是活該事發,有一天顧菲派他陪老丈人檢查身體,老頭也倔,死活不讓他陪,老潘哼著小曲兒回家,一進門就撞見了。按顧菲的說法,當時進來的不是人,竟是一頭獅子,滿頭的毛都乍著,兩眼血紅,青筋暴起,在屋裡吼了一聲,揪下來就打。他的拳又重,顧菲怕弄出人命,急忙穿上衣服過去拉,被他一膀子扛在牆上,半天都動不得,那邊轟轟作響,還是沒頭沒腦地狠打。顧菲急了,撲通跪倒,拿剪刀指著自己的心口,說求求你,住手吧,再打就打死了,你再不住手,我就
打斷了兩根肋骨,不過誰都沒聲張。第二天開完一個庭,組織上又找老潘,說把這些表格填了,你以後就是潘副庭長了,他不同意,低著頭說我還是當我的審判員。組織上說那不行,你以為這是過家家呢,填!他拍案而起,抓起表格撕得粉碎,對組織上連聲怒吼:“老子他媽不升了!不升了!”
接下來他就拒絕跟顧菲說話,怎麼解釋都沒用,整整一年時間。顧菲說:“就是那一年把我的心傷透了,我哭,他看著;我下跪,他看著;我跳樓,他把窗釘上;我割腕自殺,他把刀藏起來,就是不跟我說話。我我也是個女人啊,實在受不了了,說那咱們離婚吧,我對不起你,什麼都不要,求求你別折磨我了好不好?他還是不說話!你知道你知道第一句話是什麼時候說的?法庭上!說的是什麼?不同意!王八蛋,他就是要折磨我!他這王八蛋寧可手淫都不碰我!”
我縱橫情場幾十年,對女人有個心得:一件事她只要肯講,就一定肯做;如果不肯做,她絕對不會講。心裡一下癢起來,但想想老潘,又覺得下不了手猶豫,說實話,我從來都不喜歡他,不管是上學時,還是畢業後。但20年了,只有我佔他便宜,他從沒虧待過我,老潘在錢上很大方,剛畢業時我工資低,還要跟陳慧談戀愛,經常彈盡糧絕,別人都不伸手,只有他,要幾百給幾百,自己沒有找別人借,從來不讓我落空,從來也不會逼債。具體賬目記不清了,可能直到現在我還欠他200塊錢。
老潘是個重情義的漢子,這輩子心中只有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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