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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逐步感到合夥經營互受牽掣,多有不便。當初合夥是因資金短缺,條件不成熟,暫借褚小毛一用而已。如今一切條件具備,完全可以獨家經營了。嚴裕棠眼珠一轉,便計上心頭。
不久,褚小毛心中大為困惑,他總覺得有些不對頭,平日裡廠裡活計非常忙,到了年終一結算,除了一些開銷,卻不賺錢,有時甚至還有虧損。
褚小毛哪肯吃這種啞巴虧,心想,肯定其中有鬼,只是苦於抓不住真憑實據,但他還不願做冤大頭。於是,他找嚴裕棠想問個清楚。不料這一問,卻惹了一身臊。嚴裕棠倒打一耙,派了他一身不是,並說帳房先生是他自己的人,還要他自己將此事說明白。真是欲查不成反被咬了一口,嚴裕棠提出讓他退股,他感到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掐著自己的喉嚨,喘不過氣來。他滿臉通紅,一直紅到髮根,鼻翼由於內心激動張得大大的,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一條深深的皺紋從緊咬著的嘴唇向氣勢洶洶地往前突出的下巴伸展過來眼裡閃爍著一股無法遏止的怒火,他緊緊地握著拳頭。心想:樹活一張皮,人爭一口氣。於是,一紙訴狀遞上公堂。
此時的嚴裕棠覺得無比暢快,心裡越想越得意。沒有想到,不久接到傳票,先是吃了一驚,馬上又冷靜下來。幾年來,嚴裕棠在外面已建立了許多社會關係,既通洋人,又通地痞流氓,只是與官府沒有聯絡。但他深信錢能通天,常言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人乎?他透過熟人,將上上下下打點一番。官方籌劃完畢,又私下裡將帳房先生找來說:
“褚老闆把我告了,你準備如何?”
帳房聽了,忙點頭哈腰說:
“一切聽嚴老闆吩咐,不敢妄言。”
嚴裕棠聽了,點頭說:
“我知道先生是聰明人,聰明人好辦事,只要先生守口如瓶,將帳面文章做好,我想該是萬無一失了。”
此時的帳房先生哪有不從的,自跟了嚴老闆後,進賬十分可觀,遠非昔日可比,他哪肯把吃進去的再吐出來。何況,他深知嚴老闆的厲害,怎得罪得起呢?可一想到打官司,不免有點膽戰心驚,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押在嚴老闆身上了,現在只能死心塌地跟定嚴老闆,才能保證全家老小平安度日。想到這裡,他咬緊牙關說:
“請嚴老闆放心,這場官司絕對沒有輸的道理。”
作好帳面文章,這是起碼關節。辦案人的心中非常清楚,他們見多識廣,哪裡會不瞭解暗中的勾當。當時機器廠很少,修配生意多,本來就是一項好買賣;為外國船作修配,更是利市百倍。另外,中外生活水平相差懸殊,外國船來華運輸又可大發其財,因此,只求如期修好,可心滿意,並不計較價錢。他們的小出手,放到機器廠已是大利錢,利潤少則百分之五十,多則百分之二百。不賺已經講不過去,哪裡還談得上虧損這一說法呢?要不是嚴裕棠有點背景,要不是嚴裕棠裡裡外外都已塞飽、擺平了,他們便要隨意重判了。現在當然不得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拖一拖再說,官樣文章照做不誤。
褚小毛幾乎跑斷腿,終歸毫無結果。
嚴格棠穩坐泰山,仍然是天馬行空獨往獨來。
就這樣一年有餘,官司從一九0五年拖到一九0六年,最後還是:事出有因,查無實據。
褚小毛也明知這場官司打下去實在沒有意思,自己總算領教了嚴裕棠的本事,雖然恨得咬牙切齒,但也被拖得精疲力盡,已無心再打官司了,有了早點了結的願望,只是無人來搭這個臺階。
此時,有人已看出火候,便出面做和事佬。這個人名叫穆湘潢,是益泰軋花廠的老闆。
益泰軋花廠與大隆業務往來很密切,自大隆開業之日起,益泰軋花廠便將機器修配業務交給了大隆,彼此來往密切。自從嚴、褚兩人打起官司以來,機器修配便受到影響。即便他與嚴裕棠的關係很好,可他也不願得罪褚小毛。因此,對此事他一直抱著迴避的態度,不想介入。但是,他心裡非常明白,即使從自己的利益出發,他也應該出面。
當前,事有轉機,嚴裕棠和褚小毛的態度都已明朗化,何不順水推舟呢?
於是,穆湘潢出面將此事了結。褚小毛同意按目前總資產的三分之一退股,嚴裕棠三日內如數付清。就這樣,長達一年多的持久戰便告結束。
見風會使舵
嚴裕棠終於如願以償。只是如期退還褚小毛的股金尚有困難,穆湘潢慷慨解囊墊借一筆錢,使嚴裕棠如期退清了褚小毛的股金。不久,便傳出震驚行業的訊息:嚴裕棠放棄外輪生意,把生產業務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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