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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迎著旭日順流而下,每個人的心情都異常冗奮,對這項投資事業充滿了信心。有的股東甚至為自己曾經認股時遲疑不決而產生幾分懊悔。
“民生號”正式涉足川江,而非川江的支流——嘉陵江,這意味著民生公司的航運業在背水一戰的情況下,走出了陰影,渡過了最艱難的時期。股東們心裡很清楚,川江是長江的一部分,是長江的上游。它下起湖北宜昌,上至四川宜賓,全長1050公里——這段極有誘惑力的航程,將會帶來巨大的利益。
當“民生號”消失在煙波浩渺的江面,股東們才戀戀不捨地三三兩兩來到民生公司重慶辦事處,參加第2次股東大會。股東們懷著激動而又好奇的心情將目光集中到主持人座席上——身穿一套粗布中山服、剃著光頭、精力充沛的盧作孚頷首微笑。他的身邊是溫文爾雅、舉止莊重的董事長鄭東琴先生。在這次民生公司股東大會的會議記錄上有這樣的文字記載:分發1926年8月至12月的紅息。
股東們驚喜交加。川江航業上的中國公司無一不虧本,婦孺皆知;獨民生公司“獲利頗豐”,實屬奇蹟。
盧作孚發表了熱情洋溢的演說,他的背景是民生公司的巨幅宣傳畫。他說:“我們決不能打小算盤,只看到眼前的利益,而忽視長遠的、更大的利益!”股東們報以潮水般的掌聲。
任過知縣的鄭東琴知書達理,有進士之才學,說起話來慢條斯理,造詞用句極其講究:
“諸位股東,古人云,創業維艱,斯言不虛。敝公司承蒙諸公大力鼎助,始渡難關。電水廠(原發電廠)收穫頗豐,民生輪風駛於川江,各方民眾,唯民生船頭是瞻。此時唯需剋制者,乃嘉陵江,水枯石露,頓使舟不能揚帆,客貨不能暢達。總經理盧作孚君,為此晝夜苦思,認為不造新船,不造吃水淺的船,難克此勁敵。造船者,唯需資金耳。本董事會議決,將公司股額由5萬元增為10萬元。難關已過,以求發展,萬事俱備,只待東風徐來。還望諸公慷慨解囊,踴躍認股,東琴在此拜託了。”
效益加名望,股東們紛紛將各自所認股額報出。一統計,原計劃增股5萬元,結果多認2。3萬元,超出原定股額46%。
盧作孚大喜過望。他一面派人去上海訂造吃水更淺的新船,一面準備籌建一座修船廠。
重慶位於長江與嘉陵江的交匯處,將川江分為上、下段。重慶古稱巴郡、渝州,現仍稱“渝”。據考,重慶一名啟用於宋朝。宋光宗(趙惇)因先封王,後稱帝,是雙重喜慶,故將封王的地方取名重慶。重慶是一座山城,坡地多、平地少,故它的建築多依山而砌,愈顯得巍峨壯觀,別具一格。它冬夏兩季多霧,有時一連數日霧靄迷濛,陽光照射時間短,所以又稱“霧都”。
重慶距宜昌,水路650公里,是四川與外界聯絡的咽喉。江水經萬縣、奪三峽,直落寥廓楚天。據《淮南子·要略》載:大禹“鑿江而通九路”。漢代時,《漢書》語“諸侯之兵四面而至,蜀漢之粟萬船而下”,較為生動形象地記述了其交通之繁榮。到了近代,重慶開埠是1891年。在此之前,川江尚無機動船航行的歷史。直到1898年,英國冒險家立德樂率領“利川號”溯江而上,抵達重慶,這才開了近代川江航運之先例。“利川號”雖然只是一隻7噸的平底小輪船,但它卻是川江老百姓所看到的第一隻火輪、洋船。
立德樂揭開了川江近代航運史上新的一頁,同時也揭開了外國商船、軍艦橫行、控制川江航權,中國人民反控制、奪回航權。國權的篇章。
民生公司從成立的那一天起,就註定要加入奪回航權的鬥爭之列!但民生公司只是剛剛起步,爭奪航權又談何容易!
盧作孚意識到必須發揮民生公司的自身優勢!但民生公司的優勢又是什麼呢?
人去樓空,一切又恢復了平靜。盧作孚久久站在民生公司的宣傳畫前陷入了沉思。窗外傳來三三兩兩的爆竹聲。呵,年關將至,該回家看看了。他很長時間沒回家了。
一身戎裝的楊森在兩名衛兵的簇擁下,人還沒進藥王廟的門,聲音就進來了。
“嗬,這就是鼎鼎大名的盧兄盧總經理的辦公室囉!不敢想,不敢想!”
楊森身上軍人氣質頗濃,走路一陣風,腳步咚咚作響,常是人未到聲先到。
聽聲音,盧作孚知是楊森,忙停下手中的筆,出門迎接。
“盧兄,新年好哇!”楊森一進門,沒等盧作孚讓座,就自己找地方坐了。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楊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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