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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著我,“我母親早不在了。”
“不,她在。”
“對不起,你有病吧?”女孩又要走,我再次攔住她。
“可你沒病,孩子,你神經健全,應該聽我說完。這些事你應該知道,知道了以後怎麼辦,你自己決定。如果你不希望這是真的,我可以不告訴別人。”
女孩站住了,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也許是我的鎮定和堅決使她認真起來也膽怯起來,她噓了口氣:“好,你說吧,只要別耽誤了我的班車。”
女孩的冷淡使我的心縮成一團,你的班車,孩子,難道你的班車就那麼重要嗎?難道你父母的真情,他們一生的苦難,都不能使你稍稍留步嗎?我想哭,我沒哭。
我說孩子,毛成放不是你的父親,他是你的祖父,是你親爺爺!
“什麼?”
我知道你會驚訝,你怎麼也不會想到你的幸福安定的家庭,竟有這樣混亂的天倫。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話,你也許會斷定站在你面前的,無疑是個瘋子。
可我偏偏不是瘋子,我是你的母親,失散多年尋你多年的母親!
“你是我的母親?哼,那,照你的意思,誰是我父親嚴
孩子,你用不著放做鎮靜,用不著故意拿出這種超然物外的表情;你的父親也是我的丈夫,他叫毛京。
“毛京?”女孩冷笑了,“啊,所以你說我叫毛小京。”
對,這正是你降臨人間時,在毛家集那間無遮風雨的農舍裡,我給你取的名。
“那我父親呢,他是幹嗎的?現在在哪兒?”
啊,孩子,你終於想要知道你父親的所在和生平了,你父親和你一樣好看,和你一樣酷愛舞蹈,他的舞跳得棒極了,他的心也非常好,善良也單純。只是他十分不幸,風華正茂的時候進了監獄,他進了監獄
“什麼,我父親進過監獄?是因為反對四人幫嗎?”
不是。
“那為什麼?現在平反了嗎?”
沒有平反,時過境遷,沒有人想起要給他平反。
“那他犯了什麼罪?”
他們說他少女
“畸,我居然冒出了個犯的爸爸,我看你真有病。”
“別; 孩子。你聽我說完。我還沒有說完。相信我、你生身的母親沒有絲毫欺騙,只有我,只有我能揭開你出身的秘密。你別走,別失望,儘管你真正的父親不是富商巨賈,不是高官顯貴,不是上層名流,甚至也不是,一個普通的自由人,但卻是,你的父親!
“對不起,我有父親,我父親是個老幹部。告訴你吧,那天你給我算的命我根本就不信,你剛才的話,我也不信。如果你沒病的話,那就是認錯人了。”
我沒有認錯,可我願意理解你孩子,你要去法國麼?要去留學麼?你可以在填寫出國政審表的時候隱瞞一切,你可以向你的門第顯赫的男朋友隱瞞一切。我只想要你知道,你世上還有一個母親,她很愛你.儘管她不過是遠方山裡的一個普通的教書匠,與引車賣漿者流,等而下之。但她與你同一血脈,十多年來尋你千里;你必須知道,你有一個父親,你曾是他生命的唯一希望和唯一光明。我們無意影響、打擾、破壞你已有已有的一切,我們只想告訴你,我們是你的母親,和父親!
七
一整天的大風把劇院門前的廣告牌吹得透幹,使原來的狼藉不堪更加不堪。那刺目的霓虹燈由於失去了雨霧的迷檬,雖然輝煌卻依舊顯得有些呆板。劇院門前狹窄的廣場上,依舊停滿了腳踏車摩托車轎子車和大轎子車。無動於衷地暴露在一輪暗月的審視之下。從時間上看裡面正值鑼鼓開場,我走上臺階又走進大門,一個尚未瞌睡的老太太看也沒看我便徑從旁門向後臺透道,她的顫巍巍的背影又一次使我想起毛京的母親,她和她非常相像卻又一點不像。假使這位小腳的母親活到今天將是古稀高壽,我沒有想到在我回毛家集插隊的第二年她忽然病了然後就死了,那麼簡單迅速無聲無息,也許因為她勞苦一生早就做下了什麼病,也許因為她勞苦一生所以才一直看不出什麼病。
那年我確實在城裡活不下去,才又回到了毛家集,這塊生了毛京又生了他女兒的土地默默地收留了我。鄉親們把我安排進知青的集體戶,往事誰也不提。
毛家集看去偏僻,實際離晴川不過五百里
那時她就是我對以往對未來的全部懷念和全部憧憬。
我最明白女人愛孩子是為什麼!
特別是當這種愛不那麼容易的時候,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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