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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您嫁到矢島先生那樣的人家去,我們就很難接近了。〃
〃那是我的自由。〃
然而,或許是連禮子也為自己語氣的激奮而感到吃驚,她把手放在初枝肩上笑著說:
〃我既沒有陪嫁錢,又沒有嫁妝,只有帶著初枝去出嫁了,你說是不是?〃
〃如果是那一位,我不願意。〃
〃哎喲!真不該忘記,初枝原來就是反對的呀!〃
〃是的,上次他來時,媽媽告訴我,說這位就是小姐未來的丈夫,還讓我問候他,向他道謝〃
〃來過?你說是伯爵嗎?〃
禮子臉上顯出詫異的神色。
阿島臉色變得蒼白。禮子像是在追問阿島:
〃伯爵到醫院去了嗎?他做什麼去了?〃
〃這個〃
〃你不能不瞞我嗎?〃
但正在這時開始剪票了,初枝一行被人們推揉著,慌慌張張地被擁進了站臺。
〃那麼,你曾向他道過謝了?〃
禮子在初枝耳邊悄悄地問,初枝搖搖頭。
〃是嗎?你不情願不吱聲,對吧?太好了!〃
正春和禮子離開車站,默默地走過上野廣小路,進入風月堂咖啡店。
十
禮子從服務員拿到桌上來的日本式點心中,挑出一兩樣,然後望著正春說:
〃初枝還是個孩子呢,真是個孩子!〃
〃可是,已經十八歲了啊!〃
正春似乎有幾分內疚地說。
儘管來到車站送行,但是那種告別方式,使正春覺得接吻、訂婚,彷彿都是逢場作戲,一開始就感到不滿意。
初枝對於在車站上所見到的一切,尤其是自己將要乘坐的火車,都驚奇得瞠目而視,就像遠古時代的人突然被拋進現代的文明都市一樣。
人群也令她陶醉。原來世上有這麼多人啊,真讓人頭暈眼花。她覺得人群好像吼叫著從四面八方向自己襲來。
阿島平時因帶著雙目失明的女兒外出,所以總是坐二等車。但今天由於考慮到禮子等,改乘三等,所以必須在站臺上跑著,爭先恐後地去搶佔坐位。
初枝被阿島牽著手,似乎腳不沾地地跑,那樣子非常怪,有的人竟停下腳步看著笑。
幸好正春跑在前面,先佔好了坐位。
初枝從車窗茫然若失地看著正春和禮子,似乎不知道自己是在被送行似的。
阿島實在看不過,便催促她說:
〃初枝,還不同人家告別道謝呀!〃
初枝聽到後,突然將上半身探出窗子,伸出兩隻手去。
初枝分別握住正春和禮子的一隻手,但這似乎還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感情,於是又將手伸向他們的面頰,似乎是在用自己的手掌體驗著,溫柔地撫摸著他們。
初枝的眼睛不知不覺地閉上了,淚水沾溼了她那重合在一起的睫毛。
這依然是盲人的告別方式。
儘管眼睛復明了,而初枝的心態或許還不能與之相適應。
初枝這副樣子,使正春不由得在眾目睽睽之下,去拍初枝的肩膀,或撫摸她的脖子。
初枝感到正春的撫摸,是在用整個身體向自己做出回答。
正春一面回憶著剛才的一幕,一面對禮子說:
〃說起來,十八歲已經不算是孩子了。〃
〃可初枝是在最近的手術之後,才剛剛出生的呀。連哥哥也還是個孩子呢!〃
剛滿二十一歲的禮子,把同她相差一歲的正春,總是看做弟弟。
另一方面,隨著火車駛離東京,初枝顯出了不安的神色。
〃媽媽,不知為什麼,我好像把一切都忘記了。您說不要緊吧!〃
初枝全然不曉得人類的追思和記憶大都是由親眼目睹的往事構成的。
她強烈地感受到眼睛的作用只是如同昨天正春所說的那樣。
〃它只能看見現在眼前的東西啊!〃
由於眼睛的突然復明,能夠看到現實的一切,而過去和未來卻似乎完全消失了。
人類正因為有了眼睛,才能夠生存在每天的現實之中。而初枝還沒有變得如此堅強。
告別了正春,車窗外現實的風景從眼前掠過,她單純地想,正春是否也會這樣消失呢?
十一
譬如,本來是地球圍著太陽轉,而往往誤以為是太陽繞著地球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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