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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手中執王霸利械,胸中養浩然正氣,渾渾然幾欲進入天地忘我之境界。此刻他心中已是一片空明,四周落葉飛沙聲和呼吸聲盡收耳底。
漸漸的章揚覺得自己氣聚而精凝,精凝而神會,由內達外無處不剛、無處非柔,滿腔氣勢已盛到了極點。片刻後身旁一陣狂風掠過,氣機牽引下他雙眼募然一睜,手中長槍石破天驚一震而起,如海傾山倒,勢不可遏的送了出去,整個院中立時瀰漫起一股奪人心魄的肅殺之氣。槍尖過處其快如箭,其利如針,恍若青絲一線,擊虎臂而有餘。這一槍遠遠看去,好似弩弓暴起有去無回,全然未留半點後手。就連四周空氣也被長槍的尖嘯聲卷挾在一起,咆哮著衝向前方。旁觀眾人直看的為之色變,幾疑身處波濤洶湧之中。
募地他身隨槍勢連衝五步,槍頭一沉生生在地上挑出一路深達半尺的長溝,這才堪堪卸去槍上餘威。施施然收槍回立,場中章揚淵亭嶽峙霸氣橫生。
只是等了半響,四周還是一片寂靜,全然沒有意料中應該響起的掌聲。他揣揣不安的扭頭一看,卻見單鋒如遭雷擊呆立當場,口中不停的呢喃著。旁邊劉猛更是早已盤膝坐地,雙手飛快的在空中比劃。唯一好點的魏清臉上也掛著古怪的笑容望著自己。
章揚抱著杆長槍站在場中,只覺得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在彷徨時,院門口傳來蔡七詫異的聲音:“佐雲,他們在幹什麼啊?”
尷尬中的章揚彷彿看見了救苦救難的觀世音,他快步迎前道:“七哥來得正好,這個一時說不清,你還是問他們吧。來來七哥先陪我喝酒去。”
蔡七臉上的異色更深,“咦?你怎麼知道知州大人請你喝酒?”
章揚一楞道:“知州請我?我不知道啊。”
皺起鼻子一嗅,蔡七笑罵道:“好小子,原來是自己在快活,居然也不叫七哥一聲。得了,這邊先打住,跟我去浣春樓吧,知州大人還在等你呢。”
抬頭一看,天上落日西沉,雲霞變換,竟是不知不覺已到了傍晚時分。交待了魏清幾句,請他一定留住單劉二人後,章揚自與蔡七出門而去。
跟著蔡七連過了十幾條街,直到夜色上了柳梢,方才聽見他說了一聲:“到了”。章揚停足舉目望去,浣春樓前紅燈高懸,彩蘇繽紛。樓上樓下鶯鶯燕燕之聲不絕於耳,更有那體態妖嬈的女子依窗輕喚,一派綺麗景象。
“這?難不成是”章揚臉露疑惑問向蔡七;心中雖有七八分明白卻又不敢肯定。
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蔡七道:“沒錯,就是這裡,均州城第一銷金窟,官辦的娼寮浣春樓。”
章揚的頭皮一陣發麻,雖說對這種風月場所早有耳聞,可畢竟自己從沒有來過。想那趙春山看上去也還文雅,怎麼偏偏選了這麼個地方來請自己。
看看章揚有些拘謹的神色,蔡七笑了起來:“嘿,想不到堂堂清記少東家,居然對煙花之地畏懼三分,這倒有些稀奇了。”
心中一緊,章揚醒悟到自己的表現有點不合身份,若是被有心人瞧見怕是難免會生出些疑慮。趕緊輕咳一聲,他掩飾道:“七哥這次可弄錯了,我是擔心被別人知道知州大人在這種場合請客,傳出去有損他的清譽。”
撇撇嘴蔡七低聲道:“笑話,他哪裡還有什麼清譽。”欲待再說下去卻又顧忌此處人多耳雜,便閉口領著章揚徑自走了進去。擺脫了上來糾纏的幾名女子,兩人一路穿堂過廳,章揚漸漸看出裡面別有洞天。那蔡七左一拐右一彎,越走越黑,兩邊呢儂低語和打情罵俏聲此起彼伏。再過了數道門,章揚眼前忽然一亮,一座清幽小巧的別院已躍入眼簾。
此時天上星光如雨,夜月如勾。地下柳捎輕舞月影婆窣,一片朦朧中有幾支紅燭透過紗窗,淡淡的搖弋著燭火。更有一曲琴聲忽低忽高,千折百轉。時而清遠悠長叫人心曠神怡,時而又如泣如訴催人黯然神傷。
輕推一把有些楞怔的章揚,蔡七笑道:“佐雲老弟,如今知道這銷金窟的厲害了吧。前面的小樓不過是個點心,真正讓人一擲千金樂不思蜀的是這座別院。來來進去吧,知州大人還在等你呢。”
出乎章揚的預料,別院正廂房中竟然擺了兩桌酒席。除了高居正中的趙春山和四門守將外,還坐滿了白天見過的官商士紳。場中非但沒有一點他想象中的荒誕景象,反而隱隱被一股壓抑的氣氛籠罩。
抬頭看見章揚走了進來,慢臉憂愁的趙春山露出了一絲喜色,揚手一指身旁的空位:“世兄,坐到這裡來。”接著又喚住轉身欲走的蔡七:“蔡七啊,別走了,找個地方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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