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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恩難報,殺友之恨難消。要怪,就怪這天、這命、這時,無情而冷酷的捉弄了自己一回。
山下,輕紗般的雨霧裡,景色一片模糊。徐潞轉頭痴痴的望著,像是要尋找什麼,又似在割捨什麼。別矣!舊時河山如畫,依稀往事還留。而今只能收入袖中,留待午夜夢迴,再慢慢品味了。
知州大堂的太師椅上,那張老辣的面孔依然毫無表情,管闕站在堂下,早已經恨的牙直癢癢。當初父親令自己前來均州時,曾言此人性格溫和甚好相處,哪裡知道,此人分明是個狡詐多變的老狐狸。
望一眼臉色黑赤的管闕,趙春山幾乎忍不住要恥笑出聲。這種紈絝子弟,但見他人立下功勳,便立刻妒火中燒,也不管是非曲直,一味賣弄那些貶低折損的手段。若是碰上些只知拍馬迎奉的官員,自然言聽計從,可遇上了趙某人,就該另當別論了。眼看管闕氣怒交加,他覺得到了開口的時候:“管將軍,你所言甚有道理,不過清記的少東家浴血沙場,陷陣衝鋒,這功勞也是明擺著的。何況他本乃客身,以團練副使的名義督領全軍。要是我將他擅自撤兵一事以軍法論罪,於情不和,於理也不通啊。管將軍一心明典重刑,整軍肅武,此意拳拳可鑑。只是就現下時局而論,教趙某委實為難。”他口中唏噓,偽裝煩惱的搓了搓手,忽然道:“要不這樣,煩請管將軍修書一封給振武將軍,請他向刺史大人發道公函,這樣趙某也好拿個憑據壓一壓外人的議論。”
一聲幾乎聽不見的低哼,從管闕的鼻子裡傳出。傻子也明白,這等放不上臺面的事情倘若變成了公文,簡直就是給那幫諫議大夫送上最好的把柄。老父管捷原本就對自己不很滿意,這種事更是萬萬做不得。
“大人還真是深諳為官之道啊,不過有些時候,能放手的最好還是放手,免得一不小心惹火燒到了自己。”管闕知道今日再弄不出什麼結果,便陰陽怪氣的丟下了幾句話,敷衍著行了半禮,大咧咧的昂然轉身出府。
一個身影掀開了後廳的簾子,孫茂疾步走了出來。他滿臉鐵青望向門口,憤然怒道:“他奶奶的,這小子太猖狂了,就算他老子是振武將軍,也輪不到他來均州撒野。”聽到這番話,趙春山嘿然笑了起來,指點著孫茂道:“瞧瞧,又忍不住了,你倆明爭暗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這不知好歹的脾氣你才知道?本官若與他叫勁,豈不辱沒了斯文。”
他端起茶來咕嘟咕嘟連喝了幾口,方才放下茶盅,眼中一道寒光猝然閃現:“既然他老是看不慣章楊,那就讓他們倆去拼個死活。哼,憑他這塊料,怕還不夠人家當點心吃的。”
孫茂渾身凜然一抖,有些驚懼的看著趙春山。從來只看見這位老大人嘻嘻哈哈不動聲色的收拾了對手,今天這樣殺氣四溢的話卻是第一次聽見。那章楊自來均州,馬不停蹄左右征戰,又給自己連著帶來兩次功勳,左看右看也是個好人。如今均州剛剛安定,便將他隨手丟擲,這樣的處置令他這死黨也有些畏懼心寒。
耳中沒有聽見回答,趙春山已把孫茂的心跡算了個透明。他不悅道:“糊塗,難道你以為本官天性薄涼?你且想想,那章楊居於劣勢,猶能摧敗陳家。管闕此等飯桶,焉能與其較一日之長短?此計或可算是借刀殺人,卻絕不是卸磨殺驢。”
“我明白了。”孫茂聽的發呆,下意識的答了一句。
“你不明白!”不滿的嘆了口氣,趙春山再也懶得多說一句。此時房內寂靜,只聽見戶外雨聲嘀嗒不斷,淋在屋簷地上紛紛亂亂,惹得他心裡越發煩躁鬱悶。眼前這個孫茂,忠誠沒有問題,然而終究是個武夫,腦子裡少了一根慧筋,比起章楊來可謂天差地遠了。只可惜清記米行和中南叛軍素有瓜葛,那章楊的來歷著實有些不明不白。再者近來他滅海匪,破陳家,表現也太過奪目,難免引人注意。雖然他對均州對自己都可稱得上仁至義盡勞苦功高,可萬一他真是叛軍餘孽,這頂亮燦燦的官帽恐怕就不屬於自己了。如此看來,此人到底是用還是不用,還需從長計議。
“孫茂,章楊等人何時可以回城?”沉吟了半晌,趙春山忽然問道。
“陳家償金今晚就會送到,估計明日清晨他們就可回城。”
“那好,你去一趟小西山橫雲樓,就說本官明日正午宴請全城官紳,答謝一干有功之人,叫他們早些做好準備。”
“是,大人,我這就去。”
“且慢!”趙春山喝住了轉身要走的孫茂,叮囑道:“辦完事後你再去浣春樓,就說是我的意思,明日宴上,如嫣姑娘定要出席。”
孫茂訝然抬頭,卻見趙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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