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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惹。如果此案不迅速偵破,必然引火燒身,夏令正一定會去找蔣介石。那時,不要說警察局長這頂烏紗帽,就是腦袋,能不能繼續留在脖子上也難說。
不祥的陰霾,如眼前的風雨遮住了警察局長的視線。紅燈!十字街口又亮起了紅燈。糟糕,尤大維心中又格登一下,又一個不祥之兆。唉——他軟癱地倒在車椅上。到總統府只這麼一點路程,汽車已足足開了半小時。沒按時趕到,這位喜怒無常的委員長不火冒三丈才怪呢。尤大維的額頭不禁沁出了冷汗。
位於黃埔路國防部大院後面的小院裡,曾經不可一世的蔣介石,正面容陰鬱,沒精打采地半坐半臥在官邸客廳的藤椅裡。他用右手支撐著瘦削的下巴,用漠無表情的雙眼,半開半閉地眯望著庭院綿綿不斷的秋雨。
這庭院挺幽靜,沒有市井的喧囂、沒有繚亂的色彩、沒有躁動不安的人群,唯有一片綠茵茵的草坪和濃密高大的法國梧桐樹。現在經過一夜秋風秋雨,金黃的梧桐葉子飄落在綠色的草坪上,很像法國巴比倫派風景畫家的一幅名畫。
蔣介石多少次在這幽靜的庭院裡散步,閉目養神;多少次攜著宋美玲的手在這裡回憶逝去的美好歲月;又多少次望著西天的晚霞憧憬未來、思索國事。就在這官邸的客廳裡,他接見過多少黨國要人,召集軍政大員,制定重大決策。可是這一切,隨風俱滅。桃花流水杳然去,他又顯得如此無可奈何。
這天早晨,秘書捧著一疊還飄著油墨香氣的報紙,輕手躡足地從蔣介石身後走過,悄悄地將報紙放在他旁邊的茶几上,然後又不動聲色地離去。他怕驚擾總統的思緒。
蔣介石慢慢張開眼皮,緩緩地立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四肢,伸伸懶腰,作了幾次深呼吸,然後從茶几上隨便拿起一張《新聞報》,不經意地瞄了一下。
一個粗體黑字的標題,驀地映入他的眼簾。他把報紙湊近眼前,專注地看了起來。
猛地,這位總統像一隻被激怒的獅子,頓時大發雷霆,叫喊道:“來人,快把南京警察局長給我叫來。”
像是官邸丟下一顆重磅炸彈,侍從們一下擁進客廳。一個個吃驚地望著蔣介石,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總統府軍務局長,也就是緊隨總統的侍從室主任俞濟時,對總統最近一時期發火已司空見慣了,不動聲色地向蔣介石走去,殷切地問:
“先生,有什麼事?”
“你看、你看,南京城裡居然發生這等事!”
蔣介石一隻手拿著剛出版的《新聞報》,報紙在簌簌抖動,另一隻手拼命地在報紙上拍打著。
俞濟時機敏的眼睛往報紙上一瞥,馬上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報紙的頭版二條位置,刊登著一張帶黑框的女人半身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年方二十七八歲,長得秀媚漂亮,頗有股誘人魅力。照片右邊有一行引人注目的標題:《謝夢嬌小姐暴屍湖畔遭暗害》。
謝夢嬌,總統府的人誰不知道她是蔣介石的外事秘書、英文翻譯。怎麼會一夜之間臥屍湖畔呢?
報紙的記者為了使這則花邊新聞更具真實性與可讀性,對如何發現死者謝夢嬌作了一番妙筆生花的描述:
(本報訊)昨日凌晨4 時許,一名紗廠女工下夜班回家,途經玄武湖畔,忽見湖邊石椅上倒有一人。該女工藉熹微晨光,上前打量,禁不住嚇得魂不附休,原來椅上是一具血肉模糊女屍。
報案後,警勳聞訊趕來,查驗死者身上這張照片和身份證件,證實死者為謝夢嬌小姐。目前,此案正在調查之中。
俞濟時心中一塊石頭落地,臉上神色也馬上緩和不少。本以為軍事上有什麼重大戰況,原來是為了一個女秘書之死。
“怪不得有人議論,不愛江山愛美人。堂堂民國總統,竟為一個謝夢嬌被殺而暴跳如雷,也真是。”
“為一個女人大動肝火,值得嗎?實在不可思議。”
身邊的幾名侍從人員心裡在嘀咕,慢慢扶著蔣介石坐回到藤椅上。
蔣介石仍是餘怒未息,氣喘吁吁,繼續吼叫:“快!快讓南京警察局長來見我。不!我要親自打電話給他。”
俞濟時只得把電話機遞了過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你知道嗎?”
當尤大維氣急敗壞趕到總統官邸,一腳踏進客廳,蔣介石看也沒看他一眼,就隨手把這張《新聞報》狠狠地摔到他面前。
尤大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畢挺畢立在蔣介石面前,一副誠惶誠恐神情。乘蔣不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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