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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聞報,急登城樓一望,火光中認得清軍旗號;又認得前部將軍李時中,況從向榮兵敗,早料安慶難守,此時如何不信?便令開了城門,令為首的進城。餘外三軍,在城外屯營。時洪軍已分隊潛伏城下。守備劉國康方開城門,李世賢眼快,槍聲響處,劉國康早中彈落馬。李世賢揮軍乘勢殺入,清軍不能抵當。深夜又不知供軍多少,人心大亂。江忠源聞變,已知中計,急上馬率領本部兵,直出北門而去。錢江進城,已知江忠源逃走,急喚黃文金囑咐道:“江忠源虎也,窮則易殺,莫教他復完勢力。他此行必由北路投奔廬州,握桐城閘,以為復攻安慶之計。他逃得不遠,可速行追之。”黃文金一聲得令,直出北門追來。繞過了北門,只聽得守城的軍士說道:“江藩臺已先行去了。”黃文金道,“錢先生真神算也。”即令騎兵先行火速趕來。
卷: 且說江忠源已出潛山。檢點所存軍士,不及一萬,一路上且行且恨。將近大明,已到青草橋。忽聽得後面喊聲大震,金鼓亂鳴,知是追兵又到,軍士無心戀戰,自己也料敵不過,只得死命奔逃。回望喊聲漸近。再走數里,已是人困馬乏。忽見一條長河,攔住去路:那河寬廣約有數丈,又無舟揖可渡,正是前無去路,後有追兵,好不心慌。回望天國已是黃文金的旗號,相去不遠;欲調兵回戰,又恐不敵。那時軍中已紛紛叫苦。江忠源只得鎮住軍心,大呼道:“‘置諸死地而後生’,何必多懼?”雖然如此說,三軍已個個魂魄不全,全無隊伍。江忠源心裡只是叫得苦。急令軍士沿岸而走。爭奈黃文金已相離不遠,清兵又各自逃命,赴水而逃者,不計其數,江忠源止之不住。守備顏本元大呼道:“敵兵至矣,中丞須從速渡河。”江忠源早沒了主意。便撥轉馬頭,退回數十步,再盡力把馬一鞭,意欲飛渡過江而去。奈那馬到了河邊,把雙蹄高掀,不敢飛渡。江忠源長嘆一聲,急下馬來,已見天國軍中,槍聲亂鳴,彈如雨點,江軍有已渡河的,有正在鳧水的,有在岸上的,都喊聲振地。江忠源料不能敵,急的拔劍自刎。忽然後軍步隊飛出一將,生得虎頭熊額,豹體猿腰,身長五尺有餘,年約三十來歲。
卷: 手掣長槍,從隊裡飛出,奪江忠源的利劍,擲於地下;一手把忠源挾扶,鳧水如履平地,不消半刻,已渡過對河,向隊中取了一匹良馬,扶江忠源坐定,親自保護。而江忠源如夢初覺。回視未渡將士,大半已投降而去,餘外死在河中的,都不能勝數。三停人馬,已折兩停有餘。隨收拾敗殘軍士,到了個小山紮下。
卷: 原來救江忠源的,不是別人,卻是鮑超,字春亭,後改春霆,四川人氏。曾在向榮部下當步兵,後因病還湖南,落魄不偶;復應募隸楊載福麾下為哨官。從戰嶽州、金口有功,升守備;再從戰武昌、漢陽升都司,改隸胡林翼軍中。其後江忠源由湖北轉戰安徽,知超驍勇,請於林翼以為營官。屢戰有功,得升遊擊,至是乃救得江忠源一命。忠源道:“微子,江某死無葬身之地矣!恩不可不報,才不可不拔,自當奏知朝廷,破格錄用。”鮑超稱謝而退。江忠源即傳令造飯,然後望桐城而來。忠源遂入奏自貶,請獎鮑超。鮑超由此得升參將。此是後話,按下慢表。
卷: 且說黃文金追至河邊,志在捉江忠源。忽遠地見了一人,手挾江忠源渡河如履平地,半晌已登對岸,不覺大驚道:“此人真虎將也。”急問左右,此是何人?左右無有知者。遂捕一降卒問之?那降卒答道:“此遊擊鮑超也。不特勇力過人,且有一宗絕技:逾山過嶺,輕捷如猿。聲如巨雷,百步之外呼喝一聲,軍士多為驚倒,故皆以鮑虎呼之,又多呼為豹子。此人投效軍營,已經兩載,立功已是不少。只未蒙重用,現還屈為人下。”黃文金道:“如此,可謂埋沒英雄矣。”嘆息一番,隨令安撫降卒,收軍回至潛州,自回軍安慶。向錢江道:“險些兒拿了江忠源,因被鮑超挾負而去,實為可惜。”錢江道:“彼未該絕耳。此後吾必設法擒之。”說罷,即今黃文金駐守潛山。自安慶回軍,李世賢在路上,問錢江道:“先生何以知蔣文慶之必由小路逃走也?”錢江笑道:“文慶一書生耳,向來經臨戰陣,故以小計弄之。某自到宿松,已得江忠源同向榮往來文扎,模刻其關防;又使萬大洪扮作求救的,冒稱都司王興國,誘其出城。他見安慶已危,自然要逃走,故易於中計也。獨惜拿不到江忠源,未免大計小用耳。”說罷,大笑不止。行行不覺到了安慶。此時石達開等,已得了城池,聽得錢江已到,即出來迎接,遂將軍兵駐紮城外,並馬人城。知石達開已拿了張彥良。錢江即致函陸建瀛雲:“如欲張彥良得生,須以轄地相讓。”此是錢江挾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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